话来。
迷迷糊糊地想,好像这一次,确实是,没有人再慌张地跑上来,替他挡着了。
这枪后坐力很大,震得她手麻,甩了甩,牢骚道,“宗晏知的东西难用死了,又笨又重的。”
“夫人。”
“嗯?干什么。”
有人过来提醒道,“这些如何处理。”
殷时嬿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地上只有越遥的身体。
先前还未注意,只顾着阿嬿了,这会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反倒沉默了下来。
那人见状,心下了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挥手,叫人过来候着只等发落。
越遥。
陈窈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个孩子了。
那时候她也还小,普通人尚在读书的年纪,就要带着这孩子四处逃亡,她知道能力不足,所以留下了襁褓中的殷姚,托付给阿嬿,自己带走了已经快四岁的越遥。
宗晏知对她的执着过了头,甚至于没什么下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为了逼她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越遥被迫与她分开,幼小的年纪被卖到下城最肮脏混乱的地方,经历了什么,她不可能猜不到,但总是逃避去深想。
从此再没有相见过,至于是谁伸了一把手将他从深渊中扯出来的,陈窈并不清楚。
分别后的十五年她都被宗晏知关着,生不如死。和疯子相处久了,自己也变得不正常起来,到最后也开始分不清,这场博弈到底是谁先妥协的。
她看见越遥脸上有道疤。
半睁着眼,好像还有留恋。
她俯下身,将孩子轻轻抱了起来。
身后的人咳嗽了一声,“夫人。”
见她看过来,便指了指另一边,“那个……”
顺着看过去,她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看到那张脸很是眼熟,蹙起眉,不太确定道,“……政成凌?”
样貌倒是比政成凌年轻多了,眉目没那人那么死板,很快,便反应过来,“啊,不是他,是他那个小儿子。”
“是。”下人点头道,“政药现任的董事长之一。”
“知道,阿嬿恨死他了。”她点点头,问,“活着吗?”
“失血量过多,应该是快不行了。但是还有呼吸。”
“嗯。”她抱不动越遥,便有人过来扶着,微微调整了下呼吸,她本来想走,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了,想了想,转言道,“一并带走吧,动作轻一些。”
“至于那个,”她指了指昏死过去的白燮,想了想,“查一下血型,给宗晏知带回去,之前的样本死了,这个新鲜,够他折腾一阵子的。”
“知道了。”下人见她固执地要自己托着越遥,劝道,“还是我来吧夫人,这毕竟……”
“没事。”她空出一只手来摆了摆,“没事……”
这辈子也没陪他走过几段路。
至少,她想亲自把这孩子带回去。
当年她在唐人街的金店工作,每一日都忙到很晚,越遥便一直在非法托儿所里,从夕阳等她等到黑夜。
见她每天都最晚来,也不哭闹,没有埋怨。这孩子话少,从来也不索取什么,最多就是发烧生病的时候太难受了,伸出手来,想要她抱,要她别走。
她没经历过这些事。为了报复宗晏知,她对自己下手也算狠,太多年了,早就忘了如何做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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