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的感觉即使过了很多年,依旧汹涌地涌上了心头,那股泥土刚被水浇过的土腥味和黏腻感挥之不去,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太害怕,那天冷汗把他的手心打湿,花枝上的尖刺再戳破指尖,汗与血混合在一起,代替了眼泪。
郁琼枝不知道别人对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但他对爱的初始理解,是礼物拿不出手的窘迫,是从未被在意的忽视,是青春期不间断的嘲笑愚弄。
他一如既往告诉自己以后会好的,郁琼枝翻了个身,肩膀上立马搭上来一条手臂,余向景睡得迷迷糊糊,眯着眼睛把脸靠过来,“干嘛呢你,翻烙饼一样。”
“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得送送我,你可别明天起不来。”余向景睡得浑身都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一样,哼哼唧唧地噘着嘴巴说。
郁琼枝立马乖乖躺平,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胸口,“我睡了,真的睡了。”
余向景闭着眼睛,像说梦话一样,呢喃地说:“要不是说好呢……要是郁哥在,我这样搂你,他要把我尾巴都揪断。”
仓鼠尾巴本来只有一点点,比兔子尾巴还短,又秃秃的没有多少毛,余向景一想到自己尾巴要惨遭毒手,就忍不住在梦里落泪了。
“不扯你尾巴,郁哥扯你尾巴,我教训他。”郁琼枝歪了歪头,黑暗中两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起,小耳朵叠小耳朵。
郁琼枝无数次感谢余向景恰在这段时间飞过来陪他,不然他不知道如何消解自己心中烦闷的情绪。
一夜无梦,闹钟没有把两人叫醒,郁琼枝睁开眼睛一看,离飞船离港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余向景的哀嚎响彻了一整个清晨,郁琼枝兵荒马乱地送走余向景,又急忙忙赶回酒店收拾自己的行李。
郁琼枝一门心思走路,酒店的走廊有点窄,见对面有人,郁琼枝侧着身子躲了一下。
对方却跟着他的动作侧了一下,郁琼枝被抵在了那人和墙壁之间。
对方一身黑衣,宽大的兜帽几乎盖住了他上半张脸,还戴着口罩,怎么看都是个奇怪的人。
郁琼枝没有在意,低着头想继续走,对方歪着头看了他一会,挡住他的路。
对方身量高大,兜帽的阴影投到郁琼枝的脸上,郁琼枝微微蹙起眉头,准备抬起膝盖给这登徒子来一下。
郁佘拉下口罩,露出熟悉的眉眼,“哥哥,是我。”
郁琼枝眼眸一颤一颤的,还没有从莫大的惊喜里反应过来,郁佘忍不住咧开嘴笑,“算了,先亲一个吧,亲一个。”
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郁琼枝受不住地往后躲,又舍不得,手臂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郁琼枝嘴往下撇了撇,像是饱受欺负的孩童终于见到了他认为最信任可靠的人,本来压下的满腔委屈难以遏制地涌上喉间,嘴唇都在抖着,“小佘。”
大半的灯光都被郁佘挡住了,在一片让人安心的黑暗里,郁琼枝仰起头,不停地拿嘴唇磨蹭郁佘的下巴,眷恋味十足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下房也不用退了,郁琼枝刷开房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怀疑自己在一场美梦里,试了三次,才把门刷开了。
小兔子亲人,刚关上门就急哄哄地拿下巴蹭人,一脸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怎么哪里都能找到我?”郁琼枝终于把自己的费洛蒙都留在了对方身上,他才满意了。
“秘密。”郁佘扶好郁琼枝,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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