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琼枝原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因为他有预料,不会多做期待,很好地把自己保护起来,只是他还是记得太清晰,那股湿腥气萦绕不去。
“说话。”联盟军官用视线催促着郁琼枝。
郁琼枝微微抬起头,却没有开口,他的脸苍白,嘴角平直,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然后移开几寸。
晏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毫不避讳被枪顶着脑袋的当事人:“你如果不退下去,子弹随时都能穿过他的头。”
“琼枝,别怕。”
郁琼枝对晏寒声的声音很熟悉,如往常一样沉而冷的声音,似乎都能看见他那张疏离的冷淡的脸。
隐隐能听到他稍显急促的喘息声,他那边应该也不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背景音微弱而嘈杂。
按理说,郁琼枝现在应该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但他没有,心里很平静,因为眼睛聚不上焦,所以他的眼神看上去轻飘飘的。
他想和晏寒声道歉,他的出面一方面也会给晏寒声带来困扰,不知道晏寒声是怎么短时间内越过三个迁跃点,赶到首都星实施救援的。
他这样想,开口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说完,嘴角弯起,很短暂地笑了一下,补齐了自己的话:“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对面没有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钟,郁琼枝对时间丧失了概念,他的视线又开始移动,似乎想在虚空中找到晏寒声的方位。
“我在这里。”
郁琼枝循着声音,视线停留在一点上,他不知道有没有和晏寒声对上视线,他沉默地注视了会,小声说:“你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吗?”
“我不说什么,我就说句再见。”郁琼枝误以为晏寒声顾忌现在人多,所以没有答应他,他很快改了自己的话,把请求的难度一再减小。
“你说吧。”晏寒声说,没有任何语气词,听上去冷硬。
郁琼枝因为看不到他那边的情况,茫茫然地放空了一会,最后妥协,向着空气的一角轻而慢地说了一声:“再见。”
他缓慢地闭上眼睛,眼睫在眼下打上了一道轻淡的阴影,苍白的唇微抿,好像在虔诚地许愿。
那些断续的轻微的嘈杂声彻底被掐断,郁琼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半晌没有动,直到飞船再次启动,平稳地向第四监狱飞去。
郁琼枝被取下了手腕上的光脑外置装置和脖子上的抑制项圈,戴上特配的抑制项圈后被带到单独的监牢,监牢里只单调地摆了一张床和桌子,简陋的床上放着收拾整齐的被子。
他已经将近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但监狱里时刻亮着强光,不出一会,眼睛就酸痛地冒出生理性盐水,即使闭上眼,眼前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郁琼枝勉强自己休息了两个小时,他身体就开始发热,骨头缝却不断冒着寒气,导致身子一阵冷一阵热,他怀疑自己是发烧了,用手背贴了自己额头一会,体温却没有升很高。
晚上,郁琼枝再次被人带出了牢房,他以为自己的第一次提审那么快就开始了,但他没有被带到提审室,而是被带到了会见室。
狱警刷开会见室的大门,身子偏向侧边给郁琼枝让开一道路,郁琼枝往里面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僵硬。
张远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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