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微弓,盯着晏寒声往前又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他的面前几厘米的地方。
晏寒声垂下眼,他的脸在屋内侧光的照射下,落下了黑沉的阴影,眼底的红血丝也因此变得清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郁琼枝的心底蔓延,他缓慢地转动眼珠,终于知道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
晏寒声的视线虽然落在了他的脸上,两人却没有对视的感觉,晏寒声的目光涣散,恍惚得仿佛在梦中,无法判断人是否清醒。
郁琼枝眉头紧皱,动了动嘴唇,声音细微,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发出完整的音节,因为晏寒声伸向他脸侧的手而只单纯地发出了无意义的气音。
“琼枝,小枝……”晏寒声嗓音嘶哑,轻唤着他的名字,缓而慢地低下头,郁琼枝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脸颊上却没有传来熟悉的潮湿感。
“我的珍珠,我的宝宝……”
晏寒声的手宽大,五指修长,指骨分明,乍看会让人觉得是一双执笔抚琴的手,却并不细腻,在他的左手手心处横贯而过一道深痕,疤痕两边结了硬皮,因为拿枪,拇指和虎口上结了薄茧。
在电闪雷鸣暴雨如瀑,联盟银星第十机甲站队机甲能源耗尽,枪林弹雨的热武器战场上,只能依靠人的血肉突围劈裂出一线生机的时刻,被打湿的联盟旗帜湿漉漉地披在他的肩背上,晏寒声架枪的手都不曾颤抖。
他讲不明命运的捉弄,贴在郁琼枝脸颊侧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人要跋涉过多少个风雨港口,才能到达片刻安息的港口?
“寒声,够了。”郁琼枝的手指冰凉地握住他的手腕,冷静而残酷地往外推开他的手,“这只是一段记忆,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晏寒声的手被迫一寸一寸离开郁琼枝的脸庞,他茫然了片刻,恍惚过后猛地挺直了脊背,像是突然从癔障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对我没有意义?”晏寒声低声喃喃,眼睛睁到最大的限度,薄薄的眼皮下青色的血脉蔓延,眼珠兀自在眼眶中震颤不已,“唯独对我吗,你不是说,我和他是一个人吗!”
“够了!你闭嘴!”郁琼枝怒吼,平静的脸色分崩离析,猝不及防当胸猛力给了晏寒声一拳。
晏寒声脊背“咚”一声巨响砸在门框上,骨骼似乎都在血肉下面发出麻人的“咯吱”声,锐痛感迅速从胸口开始席卷了全身,口腔深处隐隐弥漫上一股甜腥的血腥气。
晏寒声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对面的郁琼枝,他的肺部因为疼痛的刺激急促地鼓动,呼吸变得艰难而干涩。
郁琼枝的脸色青了又白,下颚线绷紧,“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你在和我炫耀什么?炫耀你彻底杀死了郁佘,取代了他吗?”
晏寒声面色灰白,浑浑噩噩的数天里,他的神智从未有此刻清明过,他盯着郁琼枝的嘴唇,有预感一般,摇了摇头,想叫郁琼枝不要再往下说。
“你比不上他,你远远不及他。”郁琼枝撇过脸,雪白的脖颈拉出一条倔强的弧线。
晏寒声一下噤了声,他闭了下眼睛,无法压过眼前重叠不绝的光影,手顺着郁琼枝的腕骨慌张地往上摸,“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不要怕我,不要怕。”
他的尾音变了调,晏寒声沉沉地垂下头,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他对这类疼痛没有任何的抵抗经验,只想把自己的脑袋使劲往墙上撞。
下意识间,他额头触碰到郁琼枝的手指,他抽了声气,“你不要对我这样说,你收回去,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晏寒声语序混乱,喉头像是堵塞了什么东西,死死地哽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口不能言,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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