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怪物的嘶吼之中不断握紧自己手里的刀柄,却茫然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快,在这边!”
郁琼枝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肩膀,原本这点基础的警觉不会从他的身体本能中消失,但是因为身后骤然的触碰,他浑身一下就软了,整个人栽倒在沙土之中。
雇佣兵七脚八手地拉起郁琼枝,郁琼枝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在灰尘四起的荒地里剧烈地咳嗽,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干呕了无数次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吐出一口稀薄的粉色的血。
“郁工,这里很危险,清扫要开始了,你先和我们回飞船上。”雇佣兵把郁琼枝的手绕到自己的肩膀上,咬着牙把人扛到自己的背上,准备撤退。
郁琼枝眼睛瞬间睁大,他停不下咳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不……咳咳咳!不可以,那是晏寒声,晏寒声还在这里!”
一个雇佣兵背着他,一个雇佣兵跟在他背后拖住他的脊背,另外两个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态,动作迅速地远离了混战中心,却没有一个人回答郁琼枝。
等待的飞船近在迟尺,一看到回来的小队,等候在飞船边的雇佣兵拉起胸口的通讯器,几个人从飞船上跳下跑过来接应,呈包围状将郁琼枝围在了中间。
雇佣兵拖着他的脊背将他从背上卸下来,立刻旁边有无数只手伸过来拖住他的肩膀和腰身,郁琼枝这时候才深觉被骗,挣扎着想要逃离。
“等等,清扫要推迟,公爵还在实验室里,他还没有出来。”郁琼枝一说话,口腔深处就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他无力地重复,“我没事,给我把枪。”
但是依旧没有人回应郁琼枝,雇佣兵用温和但不容抗拒的态度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工作,郁琼枝伸手死死扒住船舱,声音声调陡然升了几个度,变成尖锐的高音嘶叫,“谁下的清扫命令?”
通讯器里响起几声断续的电流声,胡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琼枝,这是晏寒声下的命令。”
郁琼枝眼睛猩红,狼狈不堪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手指关节骨用力到凸起,指尖的血肉被挤压出惨淡的白色。
“不……”郁琼枝额头靠在自己的手背上,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能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似乎一直都在无法挽回地失去,颠沛流离地辗转在不同的陌生地方。
每次噩梦轮回,他都会回到这颗荒芜的星球,每一阵干燥的风吹过枯草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倒放,子弹,鲜血,然后尖叫。
他陷在一场年岁深久的噩梦之中,脆弱的嗓子永远都治愈不了,阵烈的风从他的鼻腔之中刮过他贫瘠的心胸。
旷野旷野,旷野之外还是无边的旷野。
“琼枝,你听我说,现在是最坏的情况,但是你不能倒下知道吗?”胡冬的声音平静地在通讯器里响起,他呼吸了几瞬,给了郁琼枝消化的时间,“我相信你,晏寒声也相信你,现在你要带领所有人撤离,做好清扫前序工作,你能完成的,对吗?”
郁琼枝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他崩溃地喊:“那晏寒声怎么办呢?我们也要把他清扫掉吗?”
郁琼枝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止不住地抽噎,“他不是怪物,他还认得我。”
胡冬等他抽噎的声音小下去了一点,不缓不急地叹了口气,“抛去感情,你实际上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正常人,不是吗?”
胡冬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郁琼枝的心颤了颤,他像患上疟疾一般,身体冷一阵热一阵,睁着空而茫然的眼睛,“不是的,他只是和正常人有点不同。”
“琼枝,作为参加实验的一员,即使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时常无法将他当成一个正常的人来对待。”胡冬声音很轻,“他的父亲可能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实验失败的最终结局就是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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