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盐水鸭可有可无,只是印象中,每次餐桌上有那道菜的时候,陈时序总会多吃几口。
他最近压力很大,她不该对他无名发火的。
回家的时候老宅的灯亮着,梁梦因不由快走了几步。陈时序居然回来这么早,眼波流转间,眼底已经漾出笑意。
难得他这么上道,一天没回消息,他就早早下班回家。
只是那点笑意在打开大门,视线中突然跃进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时,已然消失殆尽。
程砚深挠了挠头,在一片沉默中先上来迎她:“梦因妹妹,你回来得这么早啊?”
还好在听到脚步声时,他们已经停止了交谈。
不然……那些计划就要被她听到了。
可他不知这话落在梁梦因耳朵中,刺耳得难听。
好似,她不该回来这么早,打扰了他们的聚会。
好似,她本就不属于他们其中一员。
一个,寄住者,罢了。
眼眶早在瞥见开门时,他们笑容僵在脸上的那瞬间,已经红了。
所有声息褪去,只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没有她,陈时序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就像一个机器人,哪怕吵架,哪怕争执,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几年的追逐像个笑话。
彻头彻尾的笑话。
咽下喉咙间的那些酸涩,撑起的笑容已经缓缓归淡,梁梦因吸了吸鼻子,将蓄在眼眸中的那些热意强行忍下。
那个打包好的饭盒交到了程砚深的手中,一向温糯的声腔都在抖。
“那……那就给你们加个餐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像是身后有什么凶兽在追。
梁梦因很清楚,那不是凶兽。
是她没有希冀的几年爱恋,最后还是化作一盘沙。
风一吹,星点踪迹都没了。
陈时序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很久。
“散了吧。”在面面相觑中,陈时序开口,他望着那份打包盒,胸腔里涌上的涩意,渐渐抓不住的心慌。
有什么东西肉眼可见地在从他身边溜走。
陈时序察觉到了,所以他去敲了梁梦因的门。
很多所谓遗憾的美好,大多在于阴差阳差的那一秒。
叩门声响起的前一秒,梁梦因点下了接收offer的按键。
那场马拉松的路线被强行改道,转向另一条陌生的小路,但至少她可以换一种速度。
也换一种状态。
“咚咚”的敲门声,梁梦因知道那是陈时序的,莫名焦灼的气氛,鼓噪的心跳,却让她脑中生出一个让她自己都害怕的念头。
就这样结束这段感情,似乎太过可惜。
若是——换一种更激烈决绝的方式,也未尝不可。
追不到就扑倒,算是给自己留个算得上圆满的收尾吧?
不确定。
但她已经那样去做了。
到底是少女胆怯,梁梦因摸黑下楼寻了瓶酒,他们聚会剩下的,都还摆在桌面上。大概陈时序也心情不好,这样乱杂一片,他竟然也没有收拾。
闷头喝了几口烈酒,等到酒意在腹中发酵,红晕漫上脸颊,迷醉在脑海中窜涌,胸腔中鼓动的不甘又或者是空虚,拨动着她的妄念。
那道没有落锁的门,让所有事情失控。
刚刚从浴室出来的陈时序一身水气,怀里已经扑进了一具柔软的身体。
类似的这样场景有很多,但也有不同,比如他怀里的女孩体温此时热得发烫。
“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一声声轻吟落在耳侧,带着他耳下那片皮肤一同发烫。
相近的体温。
升腾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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