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芷莹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要我看,还是梦因有福,小小年纪被一个人丢在国内,跟个孤儿一样,人家照样能捡到一个金龟婿。”
在听到“孤儿”那个词的时候,陈时序的眉心登时折起。
他手掌里握着那只手,指尖蜷动,钻戒刮过他的掌心,陈时序眉心皱起的弧度更甚几分。
“行了!”一直没说话的叔公忽然出声,威严气场下屋子瞬间安静。
他人老了,虽然听不见,但又不是眼盲心瞎,从他们的表情中大概也能猜到大抵说了些什么。
“芷莹,你进屋我跟你说几句话。”昏黄的眼瞳扫过一圈人,他摆摆手,“其他的,散了吧。”
梁梦因看了眼关女士,后者冲她点点头,她便跟着陈时序一同出门。
身后是乌泱泱的一群亲戚,其实梁梦因能对上号的几乎没有几个,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指指点点。
行至院子门口,轿车就停在门外,陈时序向后望了一眼,房屋门窗已经关好,叔公和关阿姨大概是听不见的。
他这才转身:“婶婶姨母,就送到这里吧,谢谢您们对梦因幼时的照顾。”
几位姨母笑着说客气客气,争着揽功,说着些连梁梦因都记不太清的事情。
可陈时序并不是想听这些,话锋突转:“不过关于您们刚刚说的一点,抱歉,我不太认可。”
梁梦因意识到了什么,急急抓了下他的大衣袖子,却被他反牵住手。
他的声音冷清,在凛风之中尤甚:“梦因从来都不是孤儿。”
空气静了一瞬。
“亲属建在,长辈疼爱,无忧恣意。按照我浅薄的认知,无论哪条应该都和这个词没什么相关吧。”
婶娘们干笑了两声。
梁梦因紧抿的唇悄然松了几分,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另外——”陈时序的话还没说完,他抬起他们相握的手,细指间那枚钻戒格外闪亮,“钻戒是真的,这枚是我给她买的,但梦因自己也可以负担这项算不上昂贵的支出。”
“毕竟,她的人生像公主,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公主。”
不需要旁人,也能斩断荆棘的公主。
几位婶娘姨母笑不出来了,冷风吹过,那点干笑像干枯的落叶一片片飘零而下。
但陈时序到底是体面的人,点到为止,礼节方面从来不会落下。
“第一次见面,晚辈给几位准备了点薄礼,稍后让助理送到。”他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他便拉着还懵怔的梁梦因离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概就是这般了。
轿车开向他们晚上要住的老宅,坐在副驾驶上的梁梦因半侧着身,一眨不眨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水盈盈的瞳孔里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的心思,几乎不用猜就能看透。
其实刚刚那一刻,让她想起了很多以前陈时序为她出头的瞬间。在第一天入住陈家,林姿便对他说:这是你的梦因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
后来,虽然关系并不热络,但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把她当成妹妹对待的。
以至于,替她操心学业,替她打点生活,替她伸张委屈。
就如今日一般。
梁梦因托着粉腮,直直望着他:“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啊?”
“还真是难得听你夸我一句。”他凉凉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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