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脸时,隐隐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
他熄了手里的烟,走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去看严焠?”他放缓了语调,“我陪你一起去。”
崔昊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谢焱,谢焱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语气藏着些许温柔,“他的病房可以这么多人进去吗?”
“可以。”崔昊说。
谢焱见他终于开了口,这才松了口气。
“好,那你去之前告诉我。”
崔昊听着他这话,宛如再次听到了他说,“你姐姐想见我,什么时候?”
时光在这一刻重叠又分开。
每一次他让他不高兴了,他就会答应他满足他一些他本不会答应的事情,以此来缓和两人的关系。
由此可见,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他的心情,那又为什么,要让他不高兴呢?
崔昊梗着的一口气在这一刻舒缓下来。
他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又认真道,“谢先生,您不能总是这样。”
“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枣当然很甜,可是棍子落下的时候疼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两者不能相互抵消,如果我会因为您给的甜枣而开心,就也会因为您落下的棍子而难受,不是说给伤口上涂一层甜枣,这个伤口就不会再疼。伤口是伤口,甜枣是甜枣,您明白吗?”
谢焱明白。
他当然明白。
“所以呢?”他问崔昊,“你想离开了?”
“哗啦啦”窗外的雨水顺着窗户留下,发出嘈杂的声音,留下长长的眼泪一样的水痕。
崔昊摇头,他望着谢焱,慢慢的和他说道。
“我不是一件物品,今天属于您,明天属于郭括,后天属于学长。”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离开,是您一直想把我扔给其他人,好像我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尊严,轻浮浪..荡,贪慕虚荣,人尽可夫,只要给钱,谁都无所谓。”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焱道。
他只是……
他只是觉得,秦恩远比他要好得多。
“不管您是什么意思,您所表现的在我看来就是这样的意思。”崔昊的声音清朗又明确,“我当然知道,从一开始,我为了钱而跟您在一起,就注定在您这里,我不配提什么尊严尊重,但是谢先生,您是我的选择,不代表在同样的条件下其他人也是我的选择。”
“我选择的是您,不是其他人,选择权在我,而不是您,对吗?”
“对。”谢焱怔怔道。
“那您可以尊重我的选择吗?”他问谢焱,“不要再和我说类似的话,不要再问我要不要跟着这个人或者那个人,我不喜欢,也不会去,我只会觉得我在您这里,廉价得可怜。”
“轰隆”一声,雷光闪过。
谢焱感觉自己像是心里被劈了一道,他静静的看着崔昊,看着他清澈却冷寂的眼睛,耳边只有那句“我选择的是您,不是其他人”。
谢焱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疼,感觉到闷,感觉到冷也感觉到温暖与歉疚。
那些凝固已久的腐朽的器官,在这一刻,宛若被惊雷劈开了一道裂缝,沉寂了数载的生命终于再次流淌起鲜活的血液,鼓噪着他的心口。
“我知道了。”谢焱道,“我以后不会了。”
崔昊舒了口气,“那就好。”
“对不起。”谢焱的声音很低。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三个字,他曾经说过太多次这三个字,以至于他长大后,决定再也不要说这三个字。
不管他是对是错,不管对方是谁。
可现在,他却轻而易举的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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