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病房彻底安静下去,段弘俞连那时不时的嘟囔声都听不见了,沉沉地睡着。
秦旸对手上那过时的不知道哪年哪月购置的杂志没有半点兴趣,书摊在腿上,还没有段弘俞的脸吸引人。
他把杂志一阖,倾身凑近病床,轻轻抬手,指腹擦过段弘俞的脸颊,又几经周转,状似不经意地抚过那干涩的嘴唇。
“咳。”
秦旸心虚迟来,他确定段弘俞此时没有一丁点醒转的迹象,又仰靠回椅背,放松腿脚懒散坐着。
“你嘴唇太干了。”秦旸捏着那本杂志,说:“下次我给你送个润唇膏吧?我代言的,挺好用。”
段弘俞自然不可能回应他,秦旸紧接着又说:“你喜欢什么味道?”
没一会儿,秦旸脸又黑了,他压低语气,显出凶恶来。
“你可不许涂着我送你的唇膏去亲别人,要亲也——”
秦旸正夸夸其谈,余光忽然发现段弘俞的手指轻微颤动了下。
像被骤然掐住了脖颈,秦旸短促的气音后没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缓缓看向左侧,一直昏睡着的段弘俞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睁着眼,正定定地望着秦旸。
他虚弱地抬了抬眼睫,眼神却虚焦涣散,复而又闭上眼。
秦旸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轻慢下去。
这状态持续了近一分钟,秦旸观察了一下,觉得段弘俞根本没真正地苏醒过来。
段弘俞呼吸平稳,更深地坠入梦中。这次,秦旸没再敢说些什么。
安静地守在旁侧,比进门那棵萎靡的发财树更像一根木头。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段弘俞感觉自己进入了异度空间,他神经疲怠,有很多念头、想法穿梭在脑海,却捕捉不到零星一点儿。
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黑暗闪现,引得他颤栗不止。
“弘俞,我知道你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到我这边来。”
“弘俞,你离不开我……”
“弘俞——”
“记着,这是你欠我的。”
……
“宝宝,你懂什么是爱吗?”
“宝宝,爱情是假的,是世界上最深刻的谎言,一切都是假的。”
段弘俞被一阵风席卷飞向半空,手脚都使不出力气挣脱,他被风推着漫游,那贴近的面庞是段弘俞最深处的惊惧。
“弘俞,让我教你什么是爱。”
“不……”
“到我这边来。”
“不要……!”
一道清亮男声陡然劈开禁锢的界限。
“哪疼?!”
“段弘俞,你哪里不舒服?”
“段弘俞?你看看我!”
如渴水的鱼陡然呼吸,段弘俞挣起上身,下一瞬,他被紧紧地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耳鸣不止,眼前发晕,段弘俞没法给出反应。
“该死!”
听什么都不真切,但肌肉感受到的呼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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