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变化了。
时间并不算晚,甚至不到八点,窗外落了雪,积压在窗檐上,薄薄一层寒霜覆盖着窗面,从窗口望出去,天色还带着些混沌的色彩,雾蒙蒙的灰质。
秦旸联系了司机,让他过来一趟。
“你确定没有任何不适了?”秦旸对段弘俞马上要返回工作岗位的决定持怀疑态度。
前一晚还烧得神志不清,结果今天一早就要返回工作岗位了,秦旸都想为他的工作态度喝彩。
“没有。”段弘俞坐在会客的椅子上,神色镇定且寂然。
秦旸不喜欢他这副超脱世外的模样,感觉无法亲近,总是与人带着距离与隔阂。
于是他走过去,坐在了段弘俞对面的病床上。
段弘俞昂首,望向秦旸。
秦旸亦注视着他,仿佛这是一场谁先转开目光谁就认输的低级游戏。
等司机开车抵达,医生也完成了早间查房,段弘俞仍有低烧,但确实妨碍不大,只是仍需服药。
秦旸听好医嘱,用口罩拢住大半张脸,与段弘俞一起乘电梯下楼。
时间还早,医院却并不冷清,轿厢里人数众多,每一层都有人进入。
秦旸与段弘俞被不断涌入的人挤到了轿厢尾部。
段弘俞身前站了个体型肥硕的中年男人,不停地咳嗽发出浑浊的痰音,身躯晃动着像一座小山。
“捂着点儿啊你!都喷到我身上了!”
站在他面前的另一位大娘不悦地皱眉,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
这中年男人也不是个善茬,用他那夹着痰音的嗓子囫囵对骂。
段弘俞短促地拧眉,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封闭的狭窄的空间,电梯下行的速度却并不如他的意。
事态发展迅猛,双方指着鼻子互骂两句,忽然就要推搡起来,那中年男人如山的躯体晃了晃,眼见着就要退到段弘俞身前,一只胳膊突然从旁切入,横过段弘俞与中年男人之间的缝隙,握紧了另一侧的电梯横向扶杆。
中年男人察觉到背后的阻力,回头望了眼,秦旸上前一步,比对方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分外有威慑力。
“请别往后挤。”他用了敬语,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
疲怠的眉眼令秦旸双眼微耷,加上他本就冷淡的神色,看上去很有气场。
中年男人觉得这年轻小伙不是善茬,但又不想被夺了面子,于是他哼了一声,高傲地转回身子,与前面的大娘继续对骂起来,没有再向后挪动分毫。
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段弘俞抽离出去,他的关注点不在那二人的争执与其他人的轻蔑和旁观,只能注意到秦旸仍横在他身前未收回的胳膊。
秦旸懒散地站着,搭在扶杆上的手背却能看见微微爆出的青筋,他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用了力道。
哪怕中年男人猛地撞上来,他的肌肉群也会在第一时间发力。
段弘俞不算台前的公众人物,但毕竟也有不少人认识他的脸,于是下到大堂,他还是稍微遮掩了下,翻起立领盖住了小半张脸。
一路顺利到了停车场的位置,秦旸见到了在车前等待的小陈。
他穿了件厚实的军绿色大衣,裹得像个熊似的,还在跺着脚打哆嗦。
“杵这儿吹风啊?”
“哥!”随即他又看向段弘俞,也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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