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一副淡泊清高的模样,殊不知,越是这种人,对身边人越是阴狠!”
程荀慢慢地勾起唇角,微笑着附和道:“您自然是不同的。”
玉盏站在胡婉娘身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程荀,良久,默默低下头。
从那天起,玉盏渐渐察觉到程荀的变化。
在旁人眼里,整个小院从前数她最为“木讷”,不懂如何奉承、不懂如何讨主子开心,甚至连主子心情不错时都不会凑上去逗趣,只知道埋头干活。
可如今,她一反常态地积极起来。也是这时,大家好似才发现小院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聪慧机灵,又知情识趣。
近来胡婉娘和李小姐几次打擂台,胡婉娘终于占了上风,背后少不了程荀的助力和支招。
两位小姐比谁的衣衫新颖,她就熬几个大夜,拿出以前竹编的本事,硬生生用细如发丝的绢丝编出一件流光溢彩的披帛;
两位小姐比谁的诗才好,她就躲在隔间,出一题就写一首、再偷偷交给胡婉娘。说不上多好,但在一群十岁的小女孩中,也算十分出类拔萃了。
她表现出挑,渐渐入了胡婉娘的眼,觉得手里又多了个可用的人。
胡婉娘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得意:“若是没有我之前约束提点你,你哪想得到能有这么机灵的一天?不说别的,调教手下这点,李茹娘就该找我拜师!”
程荀闻言,只是笑笑。
很快,她从最粗鄙的洒扫丫鬟,一跃而上成了在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胡婉娘的赏识,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变化。
她的月例银子多了,手中的赏赐多了,常能听到胡府里每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
还有一个变化却出乎她的意料。
有一日,胡婉娘心血来潮要前月溧安老家送来的玛瑙手串。程荀去库房寻手串,却在转角听见玉扇和玉盏说话,提到了她的名字。
玉扇是胡家家生子,自小就在小院里伺候,她的亲娘在大夫人面前很有些体面,是以她在奴仆中一向颇为自得。
她缩在墙角,听见玉扇冒着酸气地说:“……人家现在可是姑娘面前的红人!如今院里哪还有我们立足的份儿。唉,谁让咱们老实,不去钻营那许多旁门左道?”
玉扇讽刺地笑出声,“今日编衣服,明日写诗文,我看再过两天,说不定连天上的星星都给搬来咯!”
玉盏没说话,玉扇掐了她一把:“就你傻!都是在屋里伺候的,现在又多一个竹子,咱们扇儿、盏儿的,迟早有一个要被丢出去。”玉盏压低声音,“我问你,你和她同住一屋,就没发现她什么古怪?”
程荀躲在阴影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从她的视角,却只能看到玉盏低着头的背影。
“够了!”玉盏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拽下玉扇扯着她衣服的手。
玉扇愣住了,玉盏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举动,下一秒就慌张地摆摆手,努力找补:“我没有那个意思……”
玉扇却恼了,使劲儿推了一把玉盏:“不识好人心!你就当个傻子吧!”
她愤恨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跑开了。
玉盏站在原地,慢慢抱住双臂,沉默地蹲下身。
程荀站在她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墙皮,心绪纷乱。
风儿乍起,秋叶打着转,在二人之间流连,飘飘扬扬,最后落到地上。
过了晌午,胡婉娘小睡去了。丫鬟们终于能松一口气去歇歇。
程荀刚收拾好茶具,玉扇笑吟吟地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让人给我们留了一碟子绿豆酥,走,我们一块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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