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晏决明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自从晏决明挑明了曲山是自己的人,曲山便隔三差五就给程荀送来?东西,都是些不起眼却实?用的东西,纱绢丝线、点心吃食、补品药材。这?几日她面色不佳,晏决明也适时送上了几多补品,虽没留下?什么话,意思?却十分了然。
曲山也是个活泛的,来?府里不到一个月,就混到了出入采买的位置,故而每次给程荀送东西也大大方方,别人问起只说是程荀托他去买的。
这?日,松烟就偶然撞见到曲山给她送东西,一个不起眼的竹篮,白净的布头下?藏着晏决明定期送来?的药。见到松烟,曲山面色如常,只将竹篮递给程荀,笑得油滑,“玉竹姐,您看看东西齐不齐全,您给的银子,我可是精打细算着买的。”
程荀接过竹篮,自然地伸手?扯了扯上头的布匹,将瓷药瓶盖好,“多谢你,我自然是放心你的。”
松烟凑上来?,曲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松烟望着程荀手?里的竹篮,语气有些酸溜溜,“这?布织得一般,若是让我帮你买,定然给你安排更好的。”
程荀笑笑,没有接茬,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少爷那不用人么?”
松烟看出她的闪躲,叹了口气,“少爷忙着准备明日与宁远侯世子爷的宴,早早地就出去了。”
程荀心中一动?,“是上次那位……?”
“可不是么,你也见过?”
“上次我就在姑娘身旁伺候。”程荀笑得含蓄。
二人对胡府上次那番闹剧心照不宣,笑着对视一眼。这?片刻的默契让松烟看上去心情?好转许多。他有心与程荀再?多说几句,程荀却一颗心都放在胡品之与晏决明要会面这?事上,想着赶快去胡婉娘身边探探风声。
松烟看出程荀的心不在焉,心情?又低落下?来?。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些日子程荀对他的疏远。可他与程荀相识多年,她的好,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惦念,让他一朝放手?,他舍不得。
程荀与他道别,转身离去。松烟望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曲山!”
程荀停住脚步,抓着竹篮的手?陡然收紧。她慢慢转身,神态自若地问他,“曲山怎么了?”
松烟欲言又止,最后跑到她身前,低声道:“那个曲山,不简单。才刚来?府里一个月,就从外?门守夜的混到了出入采买的位子,就连少爷面前都挂了名?字,我听少爷那意思?,似乎有意将他调到身边伺候。”
他一抬头,程荀那如水般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他一愣,好似心中最阴暗难言的角落,都被这?双眼睛看透。
他慌忙补充,“我并?非嫉妒或是见不得人好。只是这?曲山伶俐得吓人,又是半道才入府的,平日里的行踪虽然并?无不妥,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越说越无力?,“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怕你被骗。”
程荀缓缓放松紧绷的手?指,语气平静,“你放心。我也只是顺道让他帮忙买些东西而已,我自己会小?心的。”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在书房这?样的重地伺候这?么多年,少爷心中还?是看重你的。”程荀安抚地对他笑笑,转过身,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
松烟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并?非为了少爷的重用才出言诋毁他,而是……
庭院里最后一点残红打着圈落到他脚边。
他望着那凋零的花瓣,难以欺骗自己。
他也是人,也会有野心和嫉恨。他五岁起就在少爷身边伺候,十多年的辛劳,难道真的比不过那曲意逢迎、溜须拍马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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