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仍一片沉寂。
心间又浮起熟悉的烦躁和消沉,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嘲讽她能将一切搞砸的能力,叫嚣着让她滚回自己黑暗无风的壳中。
程荀僵着身子,手?紧紧捏住袖口,半晌后狠狠一咬嘴唇,走进屋子,兀自搬了个椅子坐到他床边。
“松烟,是我对?不住你。”
她鼓起勇气,说得又急又快。
“我一开?始进胡府,就是冲着胡品之去的。当初结识你,也是因着你在胡品之身边做事。这些年我三番五次地利用你,是我卑劣,是我对?不住你。”
她顿了顿,声音干涩而犹豫。
“还有,你之前的想法,我也都知道。我只是,无法回应你的……”
松烟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双眸上。
话说到这,已经是程荀的极限。浑身好似有无数蚂蚁在爬,她闭上嘴,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面前沉默已久的人终于开?了口。
“我这样?的小喽啰,哪里轮得到大?小姐屈尊降贵来与我致歉。”
他话里的嘲弄和讥讽深深刺痛了程荀,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松烟对?上她的眼睛,冷冷道:“我在这呆了这么多天,多少也探听到了些消息。你如?今是孟盐政家的女儿,又何必在意一个区区小厮的死活。”
“哈,恐怕孟大?小姐想起小的曾经那些荒唐想法都要作呕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外乎如?是。”他自嘲地一笑?,一仰头?,身子砸在床头?上。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
程荀被他的话语激怒,仍不住提高了声音。
窗外突然传来“笃笃”的声响,打?破了屋中紧绷的气氛。
“阿荀,可需我进来?”
晏决明的声音透过窗缝传进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程荀平缓了下情绪,回了声:“无事。”
窗上的人影走远,室内又陷入死寂。
程荀讨厌这样?的氛围。
其实在松烟撞破一切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然疏远很多了。或者说,从程荀发觉松烟对?她的想法时,他们就回不去从前的关系了。
“玉竹,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就是自讨苦吃。”
松烟望着头?顶的房梁,突然出声。
“你利用我,却不愿将我看做彻头?彻尾的工具。你又想对?得起别人的期望,又放不下自己要做的事,最后只能不停折磨自己。”
程荀愣怔地看着他。
他微微偏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有几分哀伤的怜悯。
“玉竹,你如?今什?么都有了。胡家倒了,你被认到孟家,还有一桩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姻缘等着你,你又何苦为我烦恼呢?”
程荀不知道松烟到底探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可她此刻顾不及纠正,下意识脱口而出:“可我不想欠你。”
松烟瞳孔微张,愣了几秒,随即低声笑?起来,连肩膀都在抖动。
程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松烟笑?了还一会儿才抬起头?,脸上仍挂着笑?意,眼底却湿湿的。
“欠我……玉竹,你可曾觉得自己亏欠门外那人?”
程荀面色茫然,这又关晏决明什?么事?
松烟嘴角的笑?渐渐落下来。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衫早已不是从前在府里廉价普通的丫鬟裙,头?上插戴的也换了样?式素雅、水头?却极好的白玉首饰。
眼前这个人,除了那张仍旧熟悉得令他心旌摇动的样?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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