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抬去,让他本就冷硬的脸色更加难看?。
正堂里,灯火通明。刘家族里的长辈们坐在屋中,不满地窃窃私语。
杜三娘坐在上头,看?了看?站在阴影中的程荀,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这么晚了,请诸位长辈过来,是三娘的不对。只是,三娘怕,若此时不将大家请来,到明日,三娘恐怕要没命了!”
屋中蓦然一静。
冯平拎着男人?走进来,将他丢到屋中。
杜三娘双眼看?着虚空一点,一字一句说了这几日的经历。
正堂里寂静一刻,瞬间就炸开了锅。
刘峰是反应最?为激烈的人?。
“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只让叔爷看?好你的行踪,别的什么也没干啊!”
“……一定是刘荣!他想你死,族里就能顺理成章分?了家产,他也能从中分?到一羹!一定是刘荣!”
刘峰慌不择路地解释道,杜三娘始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屋中众人?反应各异,有说一切都是误会打圆场的,有指着杜三娘怒骂她颠倒黑白、成心陷害的,还?有一头雾水地问?刘荣是谁的。
杜三娘想起路上程荀与她说过的话,定定心神,说道:“无论?是刘峰指使,还?是刘荣自己贼胆包天,此事说破天,都是刘家所?为。”
“想必,各位长辈也不愿此事闹到公堂上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杵着拐杖,缓缓开口。
“三娘,你想要什么,便直接说清楚吧。”
杜三娘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栗,只能用手狠狠抓住一旁的桌角,努力维持平静。
“我要带庆儿走。我要和离。”
刘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杜三娘看?着那老者,话愈发坚定。
“要想此事过去,就把庆儿给我。”
程荀站在堂屋角落,望着杜三娘挺得笔直的背,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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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事并不容易。即便杜三娘手中证据齐全、还?有程荀暗中的支持,一群人?吵了整整三天,刘家才终于?勉强松了口。
嫁入刘家十年,将这个小富之家奋斗到洛阳数一数二的酒水富商,杜三娘贴进去的嫁妆不知凡几。可?杜三娘并未纠结财物,只咬死了要带女儿庆儿走。
刘峰安静地听着一群人?争吵家中的财产与生意,他这个男主人?被困在那个冰冷的椅子里,没有一个人?过问?过他的想法。
而那双从始至终都看?向?他的眼睛,再也没有向?他投来视线。
直到最?后,族里的长辈不甘不愿地点了头,杜三娘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完,又?递给了刘峰。
他沉默许久,疯了似的撕毁了和离书,双手拼命拉扯杜三娘的衣袖,声?泪俱下地求她不要走。
他不明白,他与她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将这个家经营得红红火火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为什么这一刻,一切都变了?
她要走,他们的孩子也要离他而去。
一切都怪自己这副残破瘫痪的身子么?
而面对他迟来的眼泪,杜三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走了。
刘家长辈按着刘峰的手,在和离书上画了押。杜三娘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抱着睡梦中的庆儿,就这么孤身一人?走出了刘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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