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布日?临死前半年,娶了一位十六岁的少女为新夫人?。那少女,从前与哈日?查盖关系甚笃。”
程荀一时间陷入沉默。
想起鞑靼某些习俗,想必这位刚坐上王位的鞑靼王,如今应是得偿所愿了。
晏决明见她神色古怪,问?她在想什么,程荀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猜测。
他听后一愣,不禁笑出了声。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手支着脑袋,笑得爽朗。几缕碎发落到额角,他忽地就有了几分从前的少年模样?。
这念头令她心头一动,本?有些气恼的情?绪骤然消失。她也忍不住学着他的模样?,手臂撑在枕边,看着他,支着脑袋笑起来。
晏决明却蓦然愣住。
明灭的灯火映在她眼中,像是西北晴朗的夜里,那苍茫大漠之?上的繁星万点。
这一刻,他好像才从久别重逢的哀与乐中抽身,以一颗全然归零的心脏,欣赏面前的女子。
他们四年未见了。
在他们错过的这四年里,她长高了些,面上也不再?如从前般苍白虚弱,有了淡淡的红晕。比之?从前瘦削柔弱的模样?,现在的她,像是终于绽开花儿的兰草,茎叶挺拔、花蕾饱满。
许是几年在外的经?历,从前她眉宇间那如同经?年积雪般消融不去的哀愁,好似也随风而逝了。
现在的她,像是终于挣脱脚链的鸟儿,终于能自?在轻盈地飞。
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那双眼睛。
依旧澄澈、透明,依旧平和、安宁。
那是一眼就让他深陷其中的双瞳。
那是他永恒唯一的家园。
他愣怔的时间太长,程荀察觉到异样?,慢慢坐直了身子。
啊。
程荀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微妙。
他们站在木板两头,只靠中间一点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为基石,勉强维持着平衡。
若是谁先上前一步,或是给对方释放了可以前进的信号,这平衡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她想让这平衡被打破么?
她垂下头,心跳有点快。
“将?军,饭食送来了。”
营帐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士兵的影子映在帐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这声音好像天降的救兵,将?程荀从不得不面对思考的问?题中解救出来。晏决明走到门边,接过食盒,放到程荀床边的矮几上。
“我给你?带了换洗的衣物。热水一会儿送过来。只是军营中不大方便,只能再?委屈你?一下。”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温和。
“待明日?醒后,我便送你?回紘城,可好?”
程荀有些迟疑:“这是你?的营帐吧?我睡这,你?又睡哪儿呢?”
晏决明微微笑了下,并未作答。
入夜后,程荀草草吃了饭,又独自?在营帐中艰难地擦洗身子、换上干净衣物,困倦难消地睡去。
而营帐外,晏决明拿着昨日?从程荀腰间卸下的匕首,在门外整整站了一夜。
一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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