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他,我?也未必能走到今日,是我?要谢谢他。”
一番话下?来,二人之间的生疏都淡了些。
“不知沈大哥怎的今日过来了?”晏决明适时岔开话题。
沈焕眼中浮起一丝沉郁,语气也落了下?去:“我?月前被?调至紘城,公务忙碌,一直未能抽出空。今日手头无事?,便来这里看看。”
正午,明亮的日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眼眸低垂,神情萧索。
念及他的身份,程荀突然明白过来他来此的用意。
当年的沈家已?被?看做罪臣,即便有沈家人战死于紘城之战,想必也得不到埋骨于此的“殊荣”。
既不是前来祭拜沈家亲眷,那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也就分明了。
秋风吹卷地上连天的衰草,枯黄的草叶搔刮着程荀的脚踝。
“晏将军与程老板怎么来了?”他问。
程荀望了晏决明一眼,迟疑道?:“我?的生父,应该葬在这里。”
沈焕抬眼看向她?,神色怔忡。
见他这般神色,程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能故作轻松道?:“我?第一次来,找了半天都还没找到他的名?字呢。”
这话刚一出程荀就后悔了。眼看着沈焕愈发落寞愧疚的神情,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晏决明。
晏决明正想开口解围,沈焕却?道?:“程老板,不知令尊尊姓大名??我?与你们一同?找吧。”
程荀沉默片刻,道?:“他叫孟其?真。”
说完,沈焕便弯腰俯身,顺着一排排石碑寻过去。程荀注视着他的背影,心绪复杂。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程荀转头望去,晏决明低声道?:“随他吧。”
不多时,三人找到了孟其?真的那块碑。石碑上清晰刻着他的姓名?、籍贯、官职以及生卒年月。
摆上香炉祭品,程荀先走上前,点了三炷香,叩首跪拜。
额头碰到地面的时候,程荀在心中轻声道?:“父亲,女儿来晚了。”
无言跪了许久,起身时,程荀的手碰到了腰间那个荷包。
晏决明紧随其?后,上了香、叩了首,神情肃穆、姿态庄重,一切与程荀别无二致。
最后,沈焕接过线香,在孟其?真墓前深深三鞠躬。
程荀蹲在一旁,安静地烧纸钱与元宝。
半晌后,沈焕在她?身旁蹲下?了。
他用枯枝垫起表面烧得灰黑的纸钱,低声说了句:“程姑娘,对不起。”
程荀手一顿。
简简单单六个字,背负了成千上万条人命,穿越整整二十年而来。
可是,这份亏欠,既轮不到他说,也轮不到她?接受。
她?思忖片刻,直视他的眼睛:“沈大人,杀死我?父亲的是瓦剌人。”
沈焕紧抿着唇:“程姑娘许是不知道?,沈家当初……”
程荀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道?:“沈大人,这些我?都知道?,甚至于您怀疑沈家当初有内奸作乱的事?,我?也知道?。”
沈焕一惊,下?意识向站在一旁的晏决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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