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努力忍住眼?泪,低声?道:“又不是你的错。”
她看到那影子动了动,变大了几分。被锦被盖住的肩膀上,传来了些许重量。
晏决明坐到床沿,修长有力的手?落到她肩上,动作迟疑地拍了拍。
“有时我想,要是你只有拇指大就好了。”他声?音喑哑,如深潭之水,在宁静的夜里缓缓流动。
“去?哪儿,我都能?带上你,你永远都在我的眼?前。闭眼?的时候把你放在枕边,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程荀被他逗笑了,眼?睛一弯,几滴泪从眼?角挤了出来。
“我是人啊,哪儿有人只有拇指大的。”
晏决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不可察地笑笑,声?音低沉哀伤,像是遥远缥缈的梦呓。
“是啊,你是人啊。”
“你注定不是我的私物,不是我豢养家?中的爱宠。阿荀,你说得对?,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程荀愣住了。
四年前的那些话,原来他还?记得。
“若是用?一己之私将你困在某处,经年之后,你定然会恨我。怀着仇恨在某处抱憾终身,阿荀,我不愿你如此。”
程荀心头震颤,强忍的眼?泪蓦然夺眶。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曾经偷偷去?见过你。”晏决明声?音低缓,像是陷入回忆中,“那时快到除夕,大军恰好在太原以南一处军营休整。”
“我知道你在平阳,太想你了,便寻了个由头偷偷跑出军营,连夜往平阳去?。天寒地冻,地上结了冰,绝影跑在山地上,差点几次将我摔下马。”
说到那匹陪他征战许久的白马,他语气里难掩笑意:“后来他生气了,不愿意再跑,我又是拖、又是劝,才哄得他继续走。”
“路上耽搁了,算好的时间?也不对?,等到了平阳,已是三更天,你已经睡下了。杜家?宅院里安静得吓人,我一直站在门?外,不敢出声?。”
“那夜下了好大的雪,雪光照得天地发亮。我站在窗边,盼着你什么时候突然醒来,看见窗户上那个影子。”
程荀望着床帐上映着的影子,心中的酸楚不断翻涌。
此刻,他全然陷在回忆里,声?音低沉,难掩落寞:“我既想你半夜醒来发现我,又怕你睡不好,风吹草动都将你惊醒。”
“说来也好笑,我站了一夜,最后愣是不敢进去?。我一直,念着四年前你与我说的话。”
“阿荀,我怕啊。我怕我一出现,你一心软,就留下来了。你不该留下来的。”
程荀终于转过身,朦胧的泪眼?望向晏决明。
“为什么?”她怔怔地问。
晏决明看清她的模样,眼?底也隐隐溢出些许水光。
他伸手?别起她侧脸的碎发,温热的指腹碰到她冰凉的泪水。
“阿荀,我不想你做困于笼中的鸟儿。”
“我只想你得偿所愿。”
晏决明悲伤而希冀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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