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
贺川耸耸肩,语气轻松:“这不就行了。”
程荀听着她举足若轻的话语,像是被人灌了碗迷魂汤,晕乎乎跟在她身后?坐上马车、出了门。直到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下,程荀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许紧张。
她有些?忐忑地掀开?车帘,却见晏决明就站在酒楼门前的大红灯笼下,目光直直望过?来。
此?时日已尽,混着橙黄与粉紫的云霞晕染了半边天。沉沉的暮霭与酒楼通明的烛火相交映,挥挥洒洒落到程荀身上,留下暧昧的光影。
她拎起裙摆,灵巧地跃下车。站稳后?裙摆垂下来,晚风吹过?,好似被山间映着萤火的溪流蜿蜒缠绕着。看见晏决明,她微微垂首,有些?羞赧地抿嘴笑了。
晏决明愣在原地,目光仿佛凝固一般,久久移不开?视线。
程荀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走到他跟前,仰头看向他。
为接待朝廷与鞑靼的使臣,酒楼装点一新,一侧还放了座高高的灯山。烛光被彩纸染成绚烂的光斑,毫不吝啬地落在她侧脸与瞳仁里。
她对此?毫无所察,只是扬着那张清丽动人的脸,问他:“我?是不是来迟了?”
晏决明望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喉结滚动,半晌才喑哑道:“多久都不迟。”
程荀一怔,他深邃的视线看得她脸热,像是吃到了夏日里冰湃过?的荔枝,那滋味一直甜到心底去?。
她扯了扯裙摆,问他:“这个,好看吗?”
“好看。”他垂眸看了一眼。
这身衣裙穿在身上,她终于觉得不再?束手束脚了,觑着他的神色,还故意问道:“你?说,我?将它运来西北卖,能赚钱么?”
晏决明停顿一瞬,似乎在认真思考,答道:“不好说,西北之地似乎多偏爱大气厚重?的服饰。这裙子工艺精巧、用料不俗,算上往来运费,恐怕不好赚。此?外,最要紧的是……”
程荀被他这一板一眼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提起裙摆往酒楼走,一边打趣道:“是什?么?”
晏决明并肩走在她身旁,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摇摇头,并未开?口。
新丰酒楼紧邻官署,这段日子闭门谢客,专门承接起了和谈期间两?国使臣的日常饭食。除了定时送饭菜到官署,还为诸位官员提供了个饮酒聚会的地方。
今日酒楼中人不算多,一楼的大堂只见寥寥几位身着常服的官员。见到晏决明,那几个官员作势要起来行礼,晏决明只微笑颔首,止住他们?的动作。
程荀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刚走到二楼,走廊尽头一间雅间突然打开?门,王伯元站在门前朝他们?挥挥手,语气兴奋:“少亭表妹,快来!”
“少亭表妹”?这可是个新鲜称呼。
程荀一愣,下意识看向晏决明,却见他轻咳一声,低声对她道:“犯病了,别理他。”
那厢,王伯元已经摇着扇子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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