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局势就是?如此,一日西风、一日东风,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说是?赢家。别怕,我心中有底。”
他?声音沉稳有力,程荀心头却仿佛压了?块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
帝王之?心,最?是?冷血多疑,纵是?天之?骄子、当?世之?才,可在皇权之?下,又有敢说自己真的手握胜算?
她兀自心神不定,晏决明捏了?捏她的指尖,低声道:“再?过些日子,互市和谈也快尘埃落定了?。待此间事了?,你就回去?,好不好?”
她抬起头,他?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垂眸道:“边关多乱事,你长居此地,姨父姨母也放心不下。”
她轻声问:“你也长居此处,又有谁放心了?呢?”
晏决明一愣,默然?垂首。程荀的视线好像带刺一般,扎得他?哑口无言。
半晌,冯平在门外迟疑道:“主子,饭菜已经备好了?。”
程荀轻咬下唇,抽出手,先一步走出房门。晏决明坐在原位,停顿片刻才起身跟上去?。
二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前?一后,无言走去?膳厅。
冯平被他?二人远远甩在门外,一头雾水。
他?伸手挠挠后脑勺,实在想不通,就他?去?厨房安排饭菜的功夫,这二位祖宗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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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经过两国使臣近一月的拉扯、博弈,终于传来了?消息,两国正式签订和约,五十年互不进?犯。从此,鞑靼归附大齐,鞑靼缴岁贡、得封赏,大齐开互市、设茶马司。
大齐与鞑靼多年来冲突摩擦不断的边境,似乎终于要迎来了?太平的曙光。
自和约签订后,晏决明更是?忙得神龙不见首尾。程荀也没闲着,主动约见了?几?个与她一样提前?摸到门道、前?来探听互市细则的商号老板。
上一回范春泽与晏决明在城门前?的交锋,如春日杨絮一般,当?日便在街头巷尾传遍了?。
百姓津津乐道飞扬跋扈的范春泽如何吃瘪、晏决明又如何神来一手挡住来人时,也终于有人注意到程荀的存在。
坊间种种传闻不提,有心者却迅速搞清楚了?程荀的身份。本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商人们更不在话下,即便相约的是?个状似稚嫩的未嫁女子,也各个热情有礼,席间宾主尽欢。
消息传得满天飞,她的身份不再?是?秘密,程荀反倒乐得其所。
她的身份与背景并非枷锁,反而?成了?助她跨过无数壁垒的踏脚石——双方?都能心知肚明地忽视那些所谓门槛,迅速进?入合作博弈的阶段,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此事中唯一不大高兴的,恐怕只有范春泽了?。
范春泽刚到紘城两日,拿到朝廷的调令后,立马宴请了?在紘城参与和谈的一众官员,美?名?其曰感谢众人替他?照顾自家三弟。
唯二未去?的,一个是?身担巡城重责的沈焕;还有一个,则是?范春泽压根去?未送去?帖子的上峰晏决明。
一个四品都司,摆的谱比三品参将都大。
一众官员也都捧场,席间劝酒不停。到最?后范春泽喝了?个酩酊大醉,晕乎乎下楼时,听到旁边有百姓绘声绘色讲起“美?将军横刀立马排人墙,丑纨绔狼狈落马跪地哭”的段子。
范春泽一听,那还了?得!酒意上头,不顾周围人阻拦,当?街将那人打了?个半死。直到醉得神志不清的范春霖意外吐了?他?一身,他?才堪堪停下,暴跳如雷地带人走了?。
若事只到此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范春泽一纸诉状便将那不省人事的可怜人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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