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溅,愤怒的嘶吼、张狂的咆哮交织成冲锋的号角,他们拿起武器劈向身边或陌生、或熟悉的瓦剌同族。
西路大军哗变了。
骚乱持续了一整日。士兵们杀红了眼,本就各怀异心的上层将领收拾钱财、准备作鸟兽散。
而晏决明?的人趁机混入其中,在□□的人群中利落地手刃了妄图逃跑的将领。
直至翌日黎明?,哗变才终于?平息,换来的是整个?军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此,除却?部分借机溃逃的瓦剌士兵,阿拉塔原本引以为傲、视作一统草原的象征的西路大军,就此溃败。
看到最后,程荀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信中,晏决明?并未对整个?过程进行太多渲染与?强调。但以区区三百将士攻破近万人的西路大军,哪怕是智取,其中艰难也可想而知。
但凡错算一点时机、错失一分运气,今日结果都不会如此。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程荀倚靠着木窗,闭眼缓了缓神。待眩晕感稍稍消退,程荀将信丢进火盆里烧尽,才拿起放在一旁许久的木盒。
木盒形状细长,程荀轻轻握着,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想。
打开木盒,果不其然,其中静静放着一支木簪。木簪素雅简单,只在尽头做出一簇兰花的样式,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拿到手上,木簪却?很有分量。
程荀缓缓转动角度,竟在角落微微绽开花瓣的花骨朵里,透过那狭窄的缝隙,看见一个?由花蕊组成的、小小的“六”字。
她一时忍俊不禁。
刻了自己的记号,却?偏偏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明?明?笃定她一定会看见,却?还要装得?姿态云淡风轻。
嗯,这做派特别晏决明?。
程荀嘴角微扬,走?进里间?,就着铜镜将木簪插到发间?。照影中,她目光忽地一凝。
取下木簪,她蹙眉打量片刻,试探性地推了下那刻了字的花骨朵。
下一瞬,伴随一道破风声,那木质的簪尖上竟然冒出了一段与?簪身相当长度的利刺!
程荀吓了一跳,这才明?白,原来这木簪是件防身的机关造术。只要轻轻一按花骨朵,那尖刺便又能收回去?。
她眨眨眼,指腹轻轻摩挲着木簪上的兰花。
“也不写张纸告诉我?。”
她在心中小声道。
半晌,书房的门终于?拉开。闻声,站在廊下低声说话的几人赶忙走?上前?。
程荀已整理好情?绪,平静道:“进来说吧。”
进屋后,程荀开门见山道:“大致情?况我?已知晓了。你直接告诉我?,此番回来,是为何事?”
冯平坐直身子,道:“回主子,将军命我?带走?神隐骑,随他一同去?前?线。”
程荀一惊,心骤然缩紧。
“前?线,哪里的前?线?”她问。
“凉州……挡不住了。”冯平声音艰涩,“是前?些日子将军才得?的消息。”
屋内响起抽气声,贺川讶然惊叫:“什么??”
范脩虽身为西北老将,却?在阿拉塔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如今只能算是勉力支撑。
在这个?关口,誉王陡然抽调人手追捕晏决明?,打乱了前?线的诸般策略。而阿拉塔也终于?一改此前?颓势,选择集中东、北两路的力量,对重要城池进行逐点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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