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点……沈焕,给我上酒……”
小厮簇拥着范春霖,众人吵吵嚷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程荀无言注视着他?们,维持了一个?席间的笑意也随着远去的背影,缓缓消失了。
贺川打量着她的脸色,走?到她身边。
“主子,那范春霖可是对您有逾距之处?”程荀一时没?有答话,贺川越想?脸色越难看,不禁咬牙道,“都是属下来晚了,我这就?去……”
“行了。”程荀打断她,“什么事也没?有,回去吧。”
贺川慢半拍地点点头。
程荀慢条斯理地抽出丝帕,擦了擦方才酒壶碎裂时,溅到她手背上的酒渍。
桌上的饭菜没?被人动过多少,却歪歪扭扭倒着不少空酒壶。程荀望着满桌狼藉,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看样子,范将军这酒量,连我都不如呢。”
贺川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她。
程荀深吸一口气,看向贺川,平声道:“唱戏的都走?了,咱们何必还留在这戏台上?走?吧,回府。”
第140章 输与赢(一更)
走出酒楼, 在刘掌柜与店小二们热切的道别声中,程荀飞快钻进?了马车。
外头天寒地冻,马车在街上停了一晌午,车内也冷得好似冰窖。
程荀乍一坐下, 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贺川赶忙从小柜里拿出狐裘毯子, 披到程荀身上。
马车缓缓驶离酒楼, 朝孟家老宅的方向去。
午后, 原本晴朗的天气逐渐转阴。天上那轮朦胧的日被沉沉黑云盖住,朔风胡乱,酒家的幡子被吹得猎猎作响。
街上行人渐少, 程荀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不?断梳理芜杂的思绪。
贺川看着程荀侧脸冷淡的神情, 识趣地收起了疑问。
她赶到酒楼时,已?到席面尾声,在门外只?依稀听到范春霖的只?言片语。至于二人席间交谈的前?因后果,她一无所知。
半晌, 她终于听见?程荀问道:“你觉得范春霖此人, 如何?”
贺川一愣,又连忙回想自己与范春霖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思忖道:
“若只?说平时, 看着就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纨绔。可?他从前?的才名也不?似作伪……”
贺川越说越迟疑,程荀轻笑一声,冷不?丁道:“纨绔?那你说说, 他可?做过什么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事?”
贺川眉头一皱, 猛然顿住。
她忽然反应过来, 众人对范春霖的评判,好似远远超过了他实际的为人。
若他不?是范春霖, 不?是那个?天生早慧、名扬西北的奇童,那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众多靠祖宗荫庇混混度日的二世祖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罢了。
既如此,范春霖的声名,又何至于此?是谁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
不?等贺川细想,就听程荀语气意味不?明地感叹道:“范春霖,有些太贪心了。”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牢牢抓在手?中,什么都求个?尽善尽美。”
可?有些东西,越是完美无缺,往往越是令人生疑。
程荀搂紧柔软的毯子,缩在马车角落里,转口?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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