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看起来身体健壮的中年男子,与大夫一同照料伤员;又将几位做事?麻利、家中也有人照料的妇人留在后院,做些烧水、备药的活计。
这样一来,店内人手有了余裕,昨日辛劳一天的人得以暂且休息一二,程荀府上的仆从和亲卫也能调回去,守好孟府与程荀。
一番安排后,还有不少百姓不舍离去,在店门前徘徊,不住探头看里头哀嚎惨叫的将士,彭三?几次劝离都?没用?。
直到一具具尸身抬出门外,百姓们无声望着,不知是惧是悲,压抑的哭声此起彼伏响起,众人才渐渐散去。
见门前人渐少,彭三?松了口气。
百姓们逗留在外,若是被歹人钻了空子,那就不妙了。
紘城危难,虽说城内戒严、人人自危,处处都?有巡逻的官兵,可越是这般非常时刻,意图趁乱谋财害命的歹人就越是无法?无天。
短短一夜,城中已?经出了两起家中被蒙面劫匪抢去财物的案子,军中自顾不暇,衙门的官吏都?开始巡街了。
可彭三?没想到,百姓离开不久后,又有人陆续从三?里大街路过。待他忙里偷闲,抽出空去看,却见门前忽然多了些东西。
有装在布袋里的米粮,竹篓里的木炭,用?草席裹好的褥子,甚至还有不知谁刚刚在厨下做好的粥饼。
彭三?站在门前,低头望着,背影像棵高大而沉默的松。
而程荀听着果儿的转述,也不由得怔住了。
早在向?范春霖提议时,她确有放手一赌的念头。可如?今的局面,却远比她所想的还要顺利。
她微微向?后一躲,将自己藏在阴影中,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果儿眼尖,又时刻关注着程荀,当即望见了她的举动,却移开视线,语气自然地补充道:“听赵亲卫说,王公子也送了几个小厮过去帮忙。”
程荀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问:“伯元哥那便情况如?何?他可安好?”
果儿早有准备,闻言瘪了瘪嘴,说道:“王公子还在县衙。那陈县令也是个不清省的,又是要派人满城巡街抓劫匪,又是要派人看住官眷宅子,将人耍得团团转呢。”
程荀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几眼,平声道:“危急存亡之秋,不正是衙门里的大人们出力的时候?不然百姓一粟一米的税钱养着他们,是图个乐呵?”
她语气平淡,果儿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当即在床沿跪了下来,绷着声音急切道:“奴婢知错,不该妄议陈县令,是奴婢一时想错了。”
程荀静静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从她的视角望去,少女面容姣好、轮廓柔和,额角却细细密密冒了汗。
早在京城孟府时,程荀便知道果儿这号人物。
她是崔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从小在后宅长?大,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手段——换句话说,是个脑子灵光、办事?牢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丫鬟。
再?加上这样一张巧舌如?簧的嘴,难怪小小年纪就在后宅混出了名堂。
——如?若不然,崔夫人也不会特?意将年纪不过十六的果儿留给她。
她的念头也好猜,无非是想着此前崔夫人和程荀都?与陈毅禾有过节,便见缝插针说些难听话,以此取悦主?子罢了。
“起来吧,不是多大的事?。”她移开视线,果儿忙不迭站起身,不敢再?说话,生怕又惹了程荀不快。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果儿去侧间热药,程荀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城门的情况,她小心?翼翼措辞,一五一十答了。
不多时,果儿递来汤药,程荀皱了皱眉头,一口饮下。果儿接过空碗,适时递来苏子糖,程荀轻轻咬着糖,冷不丁开口道:“母亲将你留在紘城,你心?中可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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