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烁好似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攥紧了拳头?,霎时僵在原地。沉默片刻,他嘴角扯开一个苦涩的?笑,自嘲一般喃喃一句:“果然……”
说罢,他松开拳头?、挺直腰背,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混不吝的?模样,张口便道:
“哎呀,这不是我哥也在紘城么,我就不急着走了。现在灰溜溜回大同,才是惹家里笑话呢……”
沈烁漫无边际地闲扯着,程荀也调整好情绪,时不时附和两声。方才那瞬间的?试探快得仿若鱼儿探出水面,不过顷刻之间,便又沉了下去?。
聊了没多久,背后传来几道脚步,程荀转过身?,却见晏立勇不知何时赶来了。
“你……”程荀讶然。
“主子,范府派人过来,请您去?府上一叙。”
程荀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微蹙,反问道:“范府?请我?”
晏立勇点点头?:“是段夫人身?边人来请的?。”
说罢,晏立勇凑近些,在程荀耳畔低声道:“范府……今夜好像出事了。府门前连白布都?挂起了。”
程荀一震,满心不可思议。
“走。”
来不及再与沈烁寒暄,她转身?飞快走出小巷。
第162章 母与子
上元日, 三里大街上熙熙攘攘、热火朝天,一派繁荣景象;可几条街巷外的将军府内,却冷清死寂、人心惶惶。
一个?时辰前。
银月如盘,冷白的月色尽数洒下, 照得整座范宅更显凄然。风中隐隐传来寒鸦嘲哳啼鸣, 像某种迟来的预兆, 不断向此处迫近。
范宅虽顶了个?将军府的名?头, 可范春霖显然未在这宅院的修缮维护上花力气。下头官员曾特意?献上一批名?贵的金丝竹,只被他随意植在游廊两侧,此时也?早已枝枯叶落, 一片草木萧疏之意?。
若是换了平日, 段氏路过这游廊时, 恐怕还会斥责几句下人偷懒耍奸;可今日,她行走其中,脚步仓惶、花容失色,早已失了稳重端庄的模样。
段氏带着人马一路匆匆奔至正院, 只见庭院中灯火通明, 几?个?卫兵站在门前候着,屋内哭声此起彼伏,下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主子!将军!”
听到哭声的一瞬, 段氏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在地。
两?个?丫鬟抖着手脚将段氏搀扶起身?,段氏瘦削的手紧紧攥住丫鬟的手臂, 用力得指甲都深陷进?皮肉中去, 丫鬟却不敢露出分毫异样, 强忍着痛色扶段氏进?屋。
踏入屋中,浓重?的草药味与血腥味中, 范春霖躺在床榻中生?死不知,几?个?贴身?伺候的小厮跪倒在床前,哭得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见段氏来了,几?人跪爬到一边,哭声也?渐弱了些,臊眉耷眼,大气都不敢喘。
段氏扑到范春霖床前,见他?双眼紧闭、一张脸充血肿胀,脖颈上横亘着一条醒目的红痕;而脚边地面上,还丢着一团床褥撕成的布条,隐约渗着血迹。
不必多说,段氏霎时明白了过来。府内的大夫也?在此时匆忙赶来,见屋中景象,不敢多问,用袖子哆哆嗦嗦擦去额前的汗,飞快小跑到床前为范春霖诊治。
段氏面色铁青,退开几?步,走到其中一个?小厮面前,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小厮整个?身?体趴伏在地,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肿,却丝毫不敢求饶,浑身?抖得筛子一样。
“都给?我滚。”眼前一阵阵发黑,段氏强忍怒意?,对跪了满地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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