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显然没想到程荀看着斯文内敛,性子竟是个?难对付的?滚刀肉,面色一时有些?难看。
刚想说什?么,屋内突然跑出一个?小厮,在段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段氏神?情几经变化,最终落在了程荀身上。
“程小姐,实?不相瞒,是我家春霖,欲与你一叙。”段氏收起了方才的?咄咄逼人,隐忍着怒意,颇有些?低声下气地开?口。
程荀眨眨眼,故意为?难道:“可是……都这个?时辰了,孤男寡女的?,恐怕不合适吧。若传出去了,指不定?外人还要怎么说我‘有本事’呢。”
段氏这下可算尝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
可想到范春霖态度坚决,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她也只能放下身段、一改态度,违心劝道:“程小姐,春霖久病未愈,你就当这是老身的?不情之请,去见一见吧。”
见程荀不言语,段氏只能再?咬牙退让:“至于外头……你放心,不该说的?话,绝不会从范府人口中说出去。”
程荀故作犹豫,半晌才勉强点了头:“既如此,我便依段夫人意思。”
说罢,程荀带着晏决明从她身侧路过?,朝室内走去。
二人与段氏擦肩的?瞬间,段氏隐约察觉到一丝凛冽的?视线,夹杂着不善,朝她投射而来。
她心中莫名一颤,再?转回头去看,只见二人已消失在了屋中。
房门随风而动,砰地一声关起了。
踏入卧房,程荀与晏决明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警惕。
室内烛火昏暗,甫一进屋,只闻一股浓重的?苦药汁味混杂着香薰味,呛得令人眉头紧皱。屋内的?仆从不知何?时都出去了,偌大一间卧房,只剩屏风后的?床榻上,隐约传来了微弱起伏的?呼吸。
程荀慢慢走上前?。绕过?屏风,借着明灭的?烛火,依稀看见范春霖躺在床榻上。他两颊凹陷、眼窝青黑,眼睛直直盯着头顶床帐,一张煞白的?脸上透着灰败之色,瘦得令人心惊。
听到脚步声,范春霖偏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看向程荀,又移到她身旁乔装打?扮的?晏决明身上,最后慢悠悠闭上了。
程荀在他床前?停下脚步,几人无言对峙了一会儿,程荀主动打?破了沉默。
“范将军,鞑靼人尸山火海都挺过?来了,又何?必在此时寻死?”
范春霖仍闭着眼睛,声如游丝:“我竟不知,范宅的?消息能跑得这么快。”
“范宅的?消息,呵。”程荀轻笑一声,“若没有你范将军的?首肯,又如何?传得到我耳中呢。”
晏决明从旁边拿来一把椅子,程荀看了他一眼,坐下继续说道:“范将军,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我也不必再?遮掩什?么。”
“从一开?始,明里暗里传信给我,引我去金佛寺的?,是你;五年前?,给辩空大师送去密信,将他引去金佛寺的?,也是你,对么?”
范春霖终于睁开?眼,看向程荀。
“那么,金佛寺的?东西,你可找到了?”他平静问道。
“范将军都将答案放在题面上了,再?找不到,岂不白费将军一番苦心?”程荀缓缓道,“我猜,这恐怕是你出过?最简单的?谜面了。”
室内霎时一静,范春霖咧开?嘴,喉咙里传来破风箱一般的?古怪笑声:
“哈哈哈……果然,果然!
“我找你,果然找对了。辩空空负才名,守了金佛寺四五年,最后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