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便到了?。
春风渐起,吹化西北广袤坚深的千里冻土,也接连吹来令朝野为之震惊的消息。
二月中旬, 誉王夜闯宫门, 挟持圣上, 意图谋反。消失数月的晏决明陡然出现在京城,带兵护驾, 与誉王叛兵于宫中厮杀一夜,悉数拿下叛贼。蔡贵妃当?夜自缢宫中,蔡尚书被摘了?乌纱帽,全?族查抄,没入天牢。
三月初,先帝驾崩,举国哀丧。同月,依先帝遗诏,太子亓禧继位,年号新平。
短短一月不到,朝堂便遭蒙巨变,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对远在紘城的程荀而言,眼见事态发?展到如今这?步,竟有?些意料之中的感?受。
可对其他人而言,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逆党逼宫当?夜,晏决明护驾有?功,但?毕竟此前的嫌疑还未查清,只能被押入天牢、等候审问。
不过即便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当?夜既能带人入京,背后?少不了?太子——也就是如今新帝,的授意。走出天牢、恢复清白,乃至封官受爵,不过时间?长短问题。
至于新帝继位后?,如何处置逆贼叛党、蔡党门生,西北战场上与瓦剌、鞑靼的收尾,登基大典、册封大典等诸多事宜,都是令人犯难的麻烦。
而头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便是无人可用。
新帝根基不稳,蔡党门生故旧遍布朝堂,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亓禧眼下要处理的事务繁多,背后?的利益牵扯又甚广,无法轻易交予旁人。
而原先的太子一党,在誉王协理国务时屡遭打压,就算现下将被贬谪到各地?的官员们调至京城,莫说眼下的时间?紧迫,更还有?诸多阻碍。
思来想去时,久病居家的孟忻,身着官袍,自请入宫拜见圣上。
翌日,新帝诏令,誉王、蔡党一案移交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孟忻查办。
同时,一封密信飞往紘城,交到了?王伯元手上。
王伯元收到信时,正坐在孟家小院的葡萄藤下,与程荀悠悠然下着棋。
亲卫小心翼翼拿着信,递给王伯元。王伯元先是看见信封上一道隐秘的记号,将手中棋放到一边,当?着程荀的面,展开信读了?起来。
程荀支着脑袋,眼神?飘到了?脚边竹篮里一只肥硕的黄猫身上。她努嘴逗了?那猫几声,黄猫懒洋洋地?翻个身,继续睡了?。
一旁,王伯元收起信,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手里的信写了?什么?”
程荀头也没抬:“还能些什么?大抵就是那位让你回京救急去了?。”
王伯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阿荀,你这?张嘴可真是……等到了?京城,若还是这?般无遮无拦,指不定就被人害了?。”
程荀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不恭不敬的话到处嚷嚷。”
“你也知道不恭不敬……!”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吵起来,崔夫人慢悠悠走过来,抱起竹篮里的黄猫,打趣道:“什么不恭敬?伯元,我可不许你这?么说阿荀。”
王伯元顿时收起气焰,老?老?实实喊道:“崔夫人。”
程荀笑了?下,将棋子放到一旁,拉着崔夫人坐下。
“母亲,伯元哥收到信,京城那边催他回去呢。”
崔夫人一惊,关?切道:“你出来这?么久,如今局势稍缓,是该回去了?。家里人担心了?吧?”
王伯元摇摇头,委婉解释:“倒不是家里人送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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