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内,程荀虽不是嫌犯,可毕竟是首要提出此案的人,干系重?大?。
即便有孟忻这层关系,几位主审也并未放松一二,除却没有对程荀上刑,其余审问的手段也大?差不差。
程荀顶着强压,一遍又一遍叙述着自己在西北的种种,不敢敷衍。
好在被审问的几日里,都察院还?是辟出了一处院子供程荀起居,更有专人伺候、侍卫,条件算不得多艰难。
孟忻因是此案主审之一,身份敏感,虽说许多事都不便出面,可看在他的面子上,程荀的吃穿用度上也无人敢欺负克扣;
而都察院外,更有崔夫人时不时送来衣物、补品,生怕程荀在此受了委屈。
五日后,对程荀的审讯终于告一段落,程荀独自一人走出都察院大?门?,一眼?看见的便是等在门?外,哭得情难自抑的崔夫人与妱儿。
见程荀终于出来,崔夫人与妱儿当即冲了上去,一人拉着她?一只手,说不出话,只有泪如珠串一般滑落脸颊。
贺川上前?接过她?的包袱,晏立勇也紧紧跟在身后,嘴上温声劝几位女主子上车回府,一双利眼?如鹰隼般查探着四周,不错过任何一丝危险的端倪。
上了马车后,崔夫人掀起她?的袖子,翻来倒去地?检查她?身上可有伤痕。程荀哭笑不得地?拉住她?,连声解释自己在都察院内并未受到什么责罚。
而崔夫人见她?虽有些疲累,精神头倒是不错,又思及孟忻在场,也无人敢为难她?,也终于放下心,只红着眼?睛,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又将她?牢牢搂紧怀里。
“你?真是……胆大?包天!这些日子,不容易吧?”
温热的泪落到程荀脖颈上,程荀心一酸,抬手轻轻拍着崔夫人的后背。
她?此前?并未将范家之事、自己的打算告诉崔夫人,可她?此时就是知道?,崔夫人口中的“这些日子”,绝不只是她?被关在都察院的这几日。
“您该为我高?兴才是。”
程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崔夫人将她?抱得更紧,沉默良久,终于强忍着哭腔,哽咽道?:“娘亲为你?骄傲。”
马车驶达孟府,崔夫人早就命人备齐了一系列接风洗尘、驱邪除秽的物件。
又是跨火盆、又是艾草熏身,府上丫鬟婆子围着她?转,一路拉着她?敲锣打鼓、沐浴净身,直把程荀逗得哭笑不得。
——自己不过是被审问几日,又不是当真蹲了大?牢,何至于此呢?
一番仪式下来,程荀本就疲乏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勉强往嘴里塞了几口饭,甚至来不及与欲言又止、满心好奇的孟绍文?多说两句,就被人送回屋中,倒头就睡。
许是心头终于放下一件大?事,程荀胸中如释负重?,压抑太久的疲乏涌上身体,整整睡了一个日夜。
此后的几日,除却吃喝、如厕,程荀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梦里与周公闲扯聊天,过得好不自在。
她?正大?光明休养补眠,孟忻忙于公务、无暇归家,孟府干脆闭门?谢客,一门?心思过起小?日子,全然不顾整座京城被程荀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西北总兵范脩骤然入狱,而在宣政殿当众揭发检举其通敌叛国的不是别人,竟是自家嫡子范春霖,与大?理寺卿孟忻家中鲜少?露面的义女程荀!
小?道?消息如雨后春笋般,在京城达官显贵之家中疯传,而曾与范家有过姻亲或往来的人家,更是急得辗转反侧、昼夜难寐。
程荀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众亲卫也没闲着,默默加大?了在孟府的巡视力度,竟当真在孟府外抓住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亲卫武功高?强,不过当着他们面徒手将两块砖捏成?齑粉,那几人哭着喊着说了实?话,竟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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