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将簪子递过去。
贺川自然知道这?簪子是谁送来的?,嘴角难掩笑意。
当着一众丫鬟的?面,她想了想措辞,这?才开口道:“主?子,我方?才在外头看见天宝了,他?说表少爷昨日连夜赶来,今儿?早上才到别院呢。”
那日面圣后,他?直至夜里才从宫中?回来,还不待家中?人问起来,晏决明便吩咐人备马,当夜就要离京。
众人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出去避难,他?却只说此前手里的?兵马还在京畿大营里,军中?有?不少事亟待处理,便匆忙离开了。
他?走得如此突然,程荀等人担心?了好?几天,直到几日后孟忻从衙门归家,口中?说得与晏决明无异,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自那日起,不知为何,孟忻看程荀的?目光总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叹。
晏决明一走半月,今日终于露了面。
听贺川如此说,程荀不禁反问:“赶了一夜的?路?”
她皱皱眉,又道,“一会儿?你去安排下,叫席上机灵点,杯子该换就换,别让人死命给他?灌酒。”
程荀在外行?商久了,少不了席面上的?做戏。旁人见她是个?女子,更有?拿酒量当下马威的?,她早先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如今说起这?酒桌上的?江湖手段,自然熟稔。
年纪小的?丫鬟听不太懂,几个?婆子却忍不住对视一眼,神情都有?几分讶然。
正说着,妱儿?忽然进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打扮得俏丽,加之在商号里磨炼几年,早就丢了从前唯唯诺诺的?模样,行?走间也有?几分爽利。
程荀一见就忍不住夸:“这?颜色称你。”
而妱儿?看见程荀,亦是眼前一亮。
她向来知道程荀样貌好?,可鲜少见她如此妆扮。云髻峨峨、朱唇皓齿,朱红云锦配一身织金百迭裙,颜色越是浓烈,越衬得她面容清冷、气度不凡。
而发间一支白玉镶金的?簪子更是点睛之笔,将她身上矛盾的?冷淡与热烈交融得恰到好?处,竟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妱儿?呆呆地盯了她一会儿?,绕着她不住欣赏,越看越满意,干脆对一旁忙碌的?小丫鬟比了个?赞赏的?手势。
程荀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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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妆扮好?,程荀起身朝宴席上去。
别院里热闹非凡,为使宾客尽欢,各个?庭院都有?所布置。爱听戏的?、爱投壶秋千的?、爱赏景作诗文的?,各有?去处。
而主?宴则需走到别院深处,便能看到借山中?春景而设的?曲水流觞宴。
溪水依山而下,水波潺潺,两岸被匠人提早修整过,摆上了竹席、蒲垫、矮桌。春光从林间枝叶缝隙间漏下,照得溪水波光粼粼,好?似满地碎金。
山间竹风穿林,竹叶伴着落花顺流而下,女眷们?三三两两坐在岸边,春衫薄、衣袂飘,竟当真有?几分风流意韵。
纵是程荀早就见过,此时再看,眼前景象依旧令人心?旷神怡。
刚步入宴席,身旁便有?几位女眷注意到程荀,眼中?满是惊艳与疑惑,还来不及攀谈询问她是哪家的?小姐,便有?丫鬟将她一路迎到座首,紧挨着崔夫人坐下了。
众人霎时讶然,交谈声都不禁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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