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别院, 崔夫人、孟忻与孟绍文站在门前,一一送别诸位官眷。
这场本就另含深意的生辰宴,因着宫中一书圣旨,竟奇异地走向?了?远比孟家人的预期还要好的地步。
众位宾客无论心中作何想, 面对崔夫人?, 自然是摆足了笑脸与喜气。崔夫人?也不吝展露自己的欢欣, 笑?得眉眼?弯弯, 就连脸上也露出几分傍晚的霞光。
相比之下,孟忻就稳重许多。
几?个家中背景颇深的同僚打趣他眼?光好?,这一挑就挑中了?郡主料子?, 似真?似假地怨他藏私、怎的不传授些辨人?识性的心得。
对此, 孟忻只笑?笑?, 轻描淡写?道:“郡主的生父二十年前在紘城拼死杀敌,郡主天生便?带了?这份血性,自然与你我这等靠着祖辈荫庇、安逸享受惯的人?不同,一眼?就能分辨。”
几?个同僚面面相觑, 脸色都不大好?看, 却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毕竟,人?家可?是先一步将自己都骂了?进去。
送走一批又一批客人?,刘氏才拉着徐珊娘的手?姗姗来?迟。两?个大人?在一旁寒暄, 徐珊娘却有些失望,眼?睛不住在周围张望。直到她远远看见程荀的身影,这才雀跃起来?。
“程姐姐!”
徐珊娘小跑到程荀跟前, 揪着她的衣角, 满眼?期待:“程姐姐, 过几?日来?我家里玩,好?不好??”
“珊娘……”刘氏有些无奈, 低声提醒她。
程荀好?脾气地笑?笑?,弯腰看着徐珊娘嫩生生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呀,我等着你的帖子?。”
送走刘氏与徐珊娘,前来?道别的宾客络绎不绝。程荀几?个小辈站在孟崔夫妇身后,乍一看,当真?是个个灵秀俊朗、霞姿月韵。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众宾不免都要赞上两?句,崔夫人?听得喜笑?颜开,只比自己被人?夸了?还要开心。
陆陆续续送走宾客,别院门前终于冷清下来?。忙碌一整天,崔夫人?此时却不见疲累,反倒容光焕发,终于得空问起程荀。
“那个胡……”
程荀低声解释:“我安排了?车马,叫人?单独将她先送下山了?。随她同来?的那位孙主事的儿媳也已过去了?。”
崔夫人?叹口气,眼?带无奈:“我是担心你!”
晏决明含笑?站在一旁,说出的话却有些冷。
“姨母放心,她翻不起什么波澜。”
时值傍晚,夜风乍起,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方才落过一场雨,山间?雾气缭绕,林间?路亦满是湿泥。
按原定计划,恰逢孟忻休沐,众人?本打算在别院小住几?天,也难得赏赏春光。可?这圣旨一来?,程荀之后恐怕还有得忙碌,崔夫人?与孟忻一合计,便?干脆带着家中孩子?先行回府。
回程匆忙,丫鬟们?简要收拾了?几?人?的行李,剩下的家什只等下人?们?之后再送到京城。马车停在后院山路上,一行人?穿过别院,各自坐上马车。
山中一场雨,打落枝头许多红。
车轮碾过湿滑的山路,细碎的花瓣拓印在一条条泥路上。程荀倚在窗旁,垂首望着满地落花,叫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不远处,晏决明身骑黑马,一路拉着缰绳不紧不慢跟在马车后,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打转。
可?直至马车驶出邱山,程荀的侧颜从窗旁消失,她始终没有回头。
晏决明收回视线,拉紧缰绳,纵马至车队最前。
行至京城,已是星月垂落的时辰。孟府门前灯火通明,几?架马车列次排开,丫鬟小厮上前迎接。
奔波一日、又宴请了?众宾,即便?心中几?多激动欢欣,崔夫人?此时也难掩疲累,倚靠着孟忻睡了?一路。
刚被孟忻扶下马车,她睡眼?正惺忪,就听身后有个男人?低声下气赔笑?:“少爷,侯爷在家中备了?……”
听见“侯爷”二字,崔夫人?一身睡意当即就被惊跑了?。她气势汹汹地转身,只见一个有几?分面熟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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