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除此?外,更掌督查、暗询封地官吏失职、渎职之权,上奏密折,直达天听。”
程荀不禁愣在原地。
大齐朝百年之久,何曾有过?插手政事的郡主?
“阿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尊卑定局如此?,要改变这定局,更是如此?。”程六出凝视着?她,“或许要数辈之功,才能扭转毫厘。做皇帝安插在边塞的一只眼,要揣测上意、又要为公为民,更非易事。”
程荀下意识答道:“我不怕。”
程六出微顿,抬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顶,“别怕,我会陪你?的。”
哪怕要将那樊笼撞个头破血流,也?会陪你?的。
程荀望着?他坚定的目光,刹那间,翻涌的情绪好似江潮入海,不断冲击着?她的心防。
“你?……”
话?还未说出口?,程六出神情倏然一变,抬手捂住了她的唇,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灯都熄了,想必是睡了……”
“……还是上前看看,我不放心……”
外头隐隐传来崔夫人与婆子的说话?声?,程荀与程六出双目对视,彼此?眼中都是惊讶于?紧张。
二人方?才说得入神,就连程六出都没能注意外头的声?响,竟不知什么时候崔夫人过?来了。
脚步声?、衣料摩擦的簌簌声?越来越近,崔夫人似乎看见那窗未关,径直走了过?来。程荀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而程六出此?时再躲已来不及,干脆伸手护住她的后脑,抱着?她倒在罗汉床上。
窗外,崔夫人顺着?敞开的轩窗朝里望。屋内轻悄悄的,不远处的卧房内床帐已然放下。她料想程荀已睡了,便轻手轻脚将木窗带上,只留了不宽不窄的一道空隙。
想起今日自拿到圣旨后,程荀就难掩异样的神色,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夜她本已睡下了,可躺在榻上,越想程荀的那句疑问,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过?来看看,若程荀还未睡,便与她再聊聊。
夜已深,她还要折腾一通,孟忻什么也?没说,只起身为她披了件斗篷。崔媛见他气定神闲,不由气闷,孟忻却道,“阿荀不是瞻前顾后之辈,兴许明日就想通了。”
深夜前来却扑了个空,崔夫人只盼程荀真如他所说,明日就相通了。
罗汉塌上,程六出双手护着?程荀躲在阴影中。他不敢动弹,紧张地望着?落在塌上的月影,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窗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程六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直直撞入她盛满碎星的眼瞳中。
风淡淡,月溶溶。
天青纱帛、藏蓝锦袍交叠在床,程荀躺在他臂弯之中,朦胧的天光下,她长发披散、领口?微敞,潮湿的水汽夹着?清幽淡雅的花香。
怔忡的时刻,恰有晚风徐徐推开木窗,清浅的月色骤然洒下,程六出这才发现,她鸦青的发间、白皙的脖颈,竟缀了星星点点的槐花。
而她静静凝望着?他,没有将他推开的意思,反倒轻轻问他:“我去哪儿,你?都陪我么?”
程六出半身魂魄都好似被她抓在手心,思绪停转,只知愣愣回?道:“是。”
她又说:“可除了一个虚衔,你?什么都没有了。”
程六出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你?不嫌弃我就好。”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提起心,神情忐忑,“你?……嫌弃吗?”
他看见程荀莞尔一笑,轻颤的长睫挡住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沐浴后湿润的潮红仍氲在眼尾,仿佛吃得半醉,酒意微醺,分明是缱绻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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