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长平郡主?纳仪宾之日,郡主府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往来宾客将四方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宝马香车都只能停在巷子外, 任你是何等尊贵的公卿, 恐怕都要下了车, 步行至府前。
长平郡主?大婚这排场,在大齐朝历代郡主之中都算得上是头一遭。
偶有闲话路过的人还纳闷,这长平郡主?究竟是何许人也?
身旁看热闹的嗤笑一声, 上下看他一眼, 见他一身崭新的玉色襕衫, 神情青涩懵懂,便明白,这愣头青恐怕是方才进京的国子监贡生。
男人自诩“前辈”,煞有介事地感叹, 兄台莫非从三九一觉睡到今日才醒, 不然?怎会连而今京中正风光的长平都不知道?
自当今圣上一纸诏书,这位当庭检举西北总兵、本就身居风口?浪尖的大理寺卿孟忻家的养女,就这么摇身一变, 成了正经上了玉牒的皇亲。
这便罢了,偏偏还认在了宗亲中体面尊荣无一不缺的寿王名下,这是何等的殊荣!
据闻这郡主?的生父不过边境小城一位籍籍无名的千户, 恐怕是祖坟冒了青烟, 才有今日的际遇。
宫中亦是荣宠有加, 金银珠宝、翡翠贡缎等封赏,流水般送进府中;这郡主?府的择选更是精心。
郡主?府选在皇城、寿王府与孟宅中间, 旁边就是国子监,环境清贵;宅子是前朝的公主?府,雕栏玉砌、檐牙高悬,仿了江南的园林庭院,古韵清幽、风水极佳,无一处不绝。
据传,圣上还曾向郡主?允诺,大婚要紧,府上违制之处尽可先放一放,日后再做打算。可即便皇恩如?此,郡主?仍寻了数名工匠,抢在大婚前一夜,将府上违制之处一一修缮改建完毕。
郡主?谦恭体贴,宫中亦领她这份情,今日早早便赏下一座半臂长的羊脂白玉并?蒂莲摆件做贺礼。
在场众人中不乏眼尖的,当即认出?这是当今潜邸时,江南总督献给太?子妃的大婚贺礼。郡主?又是江南人士,这贺礼无论寓意、来?历都再合适不过。
宫中赏下贺礼不算什么,可这份心思?,才最是难得。
可除却这表面的风光,更令坊间众人议论不休的是传旨时圣上金口?玉言,说这长平郡主?亲自取下了鞑靼逆贼呼其图的首级,救紘城万民于?水火。
说句僭越的,若放在古时,此等壮举恐怕封个女侯爷都不为过!
稀里糊涂看了半天?热闹,只见郡主?府门前站着孟家与寿王的几位小辈,笑意盈盈地将宾客迎进府中,却始终不见新郎官儿,贡生又不禁问道,这仪宾又是何方神圣?
程六出?。
程六出??没听说过。
嗐。这名字你不知道,那我换一个,宁远侯晏家的世子爷,神隐骑参将、都指挥佥事,圣上亲封的镇北将军,消失数月后奔袭千里、赴京救驾的大将军,晏决明!这回可知道了?
见那贡生仍旧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男人也懒得再说。毕竟,短短几句话,如?何能将这几月以?来?朝堂的巨变说清呢?
西北总兵范脩终于?被定了罪,偌大一个范家就这么栽在郡主?与自己亲儿子手上,全族俱没。
范家主?支处以?斩首之刑那日,菜市口?围得水泄不通,除却范春霖的尸身不知被谁收敛走?了,其余众人都被草草送去?了乱葬岗。
当初声名狼藉的沈家终于?平了反,沈仲堂追封从一品建威将军,沈焕更被诏令进京面圣,大好前程只怕还在后头。
而被晏家逐出?族谱、又得封镇北将军的晏决明,不光将生母崔怡的牌位请回了崔家,更改名换姓为程六出?,彻底与宁远侯、与晏家划清了界限。
至于?为何是程六出?这个名字?
有小道消息说,这是他此前遭人陷害后,蛰伏西北时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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