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忧愁的四?十五分钟在小区门口画上句号。
当路逍说出祁熠名字的时候,姜元妙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
直到?路逍跟她?告别,目送他的小电驴消失在路的拐角,姜元妙都?还有些懵懵然?。
让路逍带她?翘课,竟然?是祁熠的主意。
如果路逍不说,她?大概这辈子都?猜想不到?。
狂欢之后,落寞成?倍地膨胀,姜元妙五味杂陈地走进小区大门,往家?里的方向走。
夜色已深,小区里安静得仿佛只剩风声,住宅楼房星星点点亮着灯光,年幼的小孩或许已在梦乡酣眠。
在黑夜中屹立的樟树如同?开?阔的大伞,树下的少年身姿修长挺拔,路灯的灯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一半的轮廓浸在逆光的阴影中。
他面?朝着这边,轻如羽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元妙忽而鼻尖一酸,朝他迈过去的步伐变得沉重。
短短几步路,视线就模糊。
停在祁熠面?前时,她?的视野完全被盈满的眼泪糊住,低着头,止不住抽泣。
“气?气?,我没有考好……”
在说出这话的瞬间,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如同?苏醒的火山,眼泪化作滚烫岩浆,争前恐后涌出眼眶。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考上东晏大学,就只剩下两?个月了,再怎么努力也来不及了。”
“我可能没办法跟你念同?一个大学了……”
“呜呜呜我好笨,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眼泪淌满脸颊,女高中生抽抽搭搭地倾吐考试失败后的委屈和忧虑。
或许未来的自己会嘲笑此时的脆弱,为一次考试就崩溃成?这副模样,但对十七岁的她?来说,这就是天在往下塌。
祁熠站在她?面?前,垂头看着她?哭得泪流满面?,并没有在此时出声安慰,只是沉默地抬手,覆在她?头顶,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元妙终于哭够,和祁熠并肩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手里攥着擦过眼泪的面?巾纸,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平日总是咧到?耳根的嘴角仍旧委屈地往下撇。
“妙妙。”祁熠冷不丁唤她?。
姜元妙偏头看向他,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哭过后的鼻音,“嗯?”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是个瑕疵品。”他说。
姜元妙怔了怔,吸着鼻子问:“你什么时候说过?”
她?早就把那件事忘在九霄云外,或许是因为从来没当过真。
祁熠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很快,笑容又淡下去,“五岁那年,我被查出脸盲,症状不算严重,但或许伴有记忆障碍,自那开?始,祁正明就一直计划让我妈再生一个。”
“也是自那开?始,我拼命地看书、背书,向他证明,我和普通人一样,甚至可以比普通人更优秀。”
他也确实做到?了,成?为同?龄人中的学霸,老师口中的天才,别人父母口中的教育典范。
事实上,他在五岁那年就深刻认识到?,他确实不如常人,背书的能力很差劲。
别人读三?遍就朗朗上口的诗词,他要反复去念五遍,十遍,甚至二十遍。
付出十倍的努力,收获的却远不及别人的十分之一,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多差劲,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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