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良志分神从倒车镜往后座看一眼,心道,这……是不是要把挡板升上……
这念头才刚刚酝酿成形,就注意到挡板正在徐徐合拢。
邵易淮本人亲自摁了按钮。
楚桐略睁大了眼,就听他很自然平缓的语气道,“看你有点拘谨,现在会好点吗?”
楚桐懂事惯了,别人特意关照她的举动,她怎么可能说不好,忙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可心跳分明如擂鼓,任迈巴赫后座再宽敞,挡板一遮,也是闭塞的独立小空间,邵易淮本人存在感太强,让她避无可避。
鼻间似有若无萦绕着淡淡的木质调香味,偏清冽,中和了他高大的身材带来的侵略感。
许是心跳加速的缘故,逐渐热起来,她尽量小幅度动作脱掉外套,叠一叠放在身侧,又从斜挎包里掏出本书,摊在膝头。
有阴影掠过来,是邵易淮探手在她侧上方轻轻拂过,感应式阅读灯亮起。
一瞬间光线倾泻,将她拢住。
其实根本没心思看什么书,可她必须转移注意力,给自己找点事做。
眼睛盯着书页,半晌回过神来,才发觉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内心稍稍做了心理建设,她偏过头去看邵易淮,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对上他的视线,就若无其事对他笑一笑,却见他松弛地倚着靠背,左手撑着额角闭眼小憩。
她小心翼翼在车顶摸索了一下,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在某个区域轻轻一挥,阅读灯关闭。
天色愈来愈暗,迈巴赫已驶上回城的高速,车灯光华不断一闪而过,一下一下掠过他的眉眼,在这不间断的明与暗交替中,在她的眼里,他的轮廓好像模糊了,像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梦里不都这样吗,知道是他,知道是这个人,但总好似看不清碰不到。
她与他的关系也是如此。她有心想与他发生点什么,可他却总那么沉稳不动声色,让她似陷入迷雾中。
他其实无可指摘,极尽了绅士风度,不管她多么主动多么出格,他都不会让她的自尊心掉在地上。
此刻一回想,才惊觉,京市这样大,她与他身份地位天差地别,能在三周内偶遇三次,大概已用尽了所有缘分。
今晚,这辆车到站,她这个得不到回答的“不速之客”,是该下车了。
能够得他几次照拂,也该知足了。
她又怎能奢望,他真的成为她的什么人。
车内暖气足,经历了如此情绪跌宕的两天,这时候被烘得生出点困意,脑袋点了点,楚桐摸索着把外套垫到扶手箱上,歪靠上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邵易淮其实一直没睡着。
他只是觉得小姑娘好像很拘谨,自己若降低下存在感,她也能放松点。
察觉到她关了阅读灯,不大会儿就没什么动静了,他偏头看过去一眼,心里有点发笑,睡得还挺快。
但他很快就发现,她睡得不安稳,模模糊糊发出抽泣声。
邵易淮侧过身略俯着,低眼去看她的脸,本是想把她叫醒,靠近了之后,猝不及防,她的发香盈满了鼻腔。
他微屏了息,不着痕迹退后。
她好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邵易淮不去看她不去注意她,一切都好,一旦倾注了丁点注意力,就再难以收回。
就像此刻,他明明已经退后,可分明能瞧得清楚,她纤长的眼睫轻颤着,眉头也蹙得紧,年纪轻轻,梦里怎会这么不快乐。
邵易淮心里是激烈的冰火两重天,一边各种情绪翻涌着,一边冷静地旁观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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