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她是无罪的,”塔尔先生立刻出声道,由于太过激动,话音刚落,就连生的咳嗽,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好似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
“那不是她,就是你了,”福尔摩斯道。
“不,我也没有。我是很恨他,恨不得把他的脑壳打碎,把他碎尸万段。”塔尔先生恶狠狠地道。
“但你做不到,你身体太差了,完全不是卡尔先生的对手,所以你采取了下毒的做法。”苏叶道。
“没有,”塔尔先生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腾出空来回答她的质问,“我确实从艾兰娜嘴里知道斯宾塞小姐的事,也想要计划杀了他,然后嫁祸给斯宾塞小姐。但艾兰娜阻止了我,她不愿意如此对待一位女士,让别人蒙受不白之冤。她从来都如此善良,而我也不愿意让她为难,于是我们只是叙旧,说了一些过往。”
之后他说起了当年遇害的经过。
“我被他推入河里之后,就被汹涌的河水冲出了好远,进入了出海口。那里水势太急,我想了各种办法自救都没有用,最终我被冲击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是在一艘轮船的底舱。这是一艘贩卖奴隶的货船,他们把我救上了船之后,就直接开往美洲。我那时身体断了两根肋骨,手脚也断了,又是在船上,完全无法反抗。在底舱的日子非常难熬,每天都有人死去,那些人每天只给我们半块黑面包,一点清水,万幸我熬过来了。之后我就被当作奴隶,被卖给了一位种植园主。”
“主人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动辄打骂,可即便万般艰辛,我依然顽强的活着,就希望有朝一日能活着回到英格兰,然后手刃仇人。终于,在几年前,奴隶们爆发了一场抗议,庄园主被杀死,其余奴隶被闻讯赶来的武装护卫镇压。我没有参与这一场□□,但也趁机逃跑了。由于我是白人长相,没人怀疑我是个奴隶,只以为是落败的白人,再加上我英格兰的口音,顺利掩藏了行踪,并找到了挣钱的方法。”
“花了几年时间,我赚了一些钱,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想要报仇。我找到他们,打听到艾兰娜嫁给了卡特那个小人,这让我愤恨不已,迫不及待手刃仇人。然而艾兰娜告诉我,尼卡拉斯居然是我的孩子。虽说卡特那个家伙伤害了我,但他也照顾了尼卡拉斯,让他不致于成为私生子,受人欺辱嘲笑。于是我迟疑了,我已经这样了,人生没有任何指望,复不复仇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但我如果真的杀了他,尼卡拉斯将会憎恨我,我不希望我亲生的孩子恨我。那晚我们就是在商量,是否要杀了他,但我们并没有付诸行动,他就已经死了。”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认回儿子?”苏叶询问。
塔尔先生缓缓地,缓缓地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作为卡特家的长子,他能得到一切,还有一个名誉的出身。而我什么都不能给他,还要他背负私生子的骂名,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可我也不想他因为我受累。”
所以他才万般的纠结,对卡特的恨意,和他养大自己儿子的感激,以及考虑到儿子的心情。
痛苦煎熬之下,他的病情越发加重,而他已经有了放弃治疗的想法。
自己死了,艾兰娜和尼卡拉斯就彻底安稳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喝药了,因此才会病得这般重。
苏叶和福尔摩斯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塔尔先生的话语里看到了真诚,那么也就是说,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
和塔尔先生告别后,两人并没有回去,而是找到了卡特先生的律师。
从律师那里了解到,卡特死后,他的大部分财产都将留给妻子和两个儿子。
“那么这份遗产分配,有多少人知道呢?”福尔摩斯询问。
“卡特夫人和他们两个孩子都知道,另外,家里的那些佣人也都知道,当初卡特先生是当着老梅尔先生的面,立下这份遗产继承权的。此后,他才接受了老梅尔先生的所有遗产。”
梅尔是卡特夫人原本的姓氏,老梅尔先生就是卡特夫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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