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价狂涨的时候黄豆可不是没涨的,只不过他们这边山地多,百姓种黄豆种得够多,家家都有,而征税也不征这个,所以粮价一涨再涨,黄豆也只试探的涨了一点,但因并不见有谁跟抢粮似的抢起来,后续也就没再有什么动静了。
所以就是桑萝这样卖豆腐以黄豆为主要原料的,都没有调过价,只是几次去县里没买着多少粮食的时候,买了不少黄豆回来,大袋大装着存在灶屋的架子。
但之前涨不动可不代表知道北边到处都在造反的时候也涨不动,几个登时上了心,说回去会和家里商量。
桑萝这才点头,道:“行,那你们明日自己把银钱带上吧,村正家会拉一辆车,有田婶家一辆,最好再拉一辆,买不到粮也总买得到黄豆的。”
冯柳娘点头,道:“我家就有架子车,那明天我们家也拉一辆。”
事情说定,说好次日要的货,秦芳娘一行人才一起离开。
……
等人都走了,灶屋里的水也烧开了,沈烈就张罗着杀鸡。
沈安和沈宁这会儿字也不写了,一起跑出来围观。
那漂亮的山鸡毛,沈宁眼馋着呢,桑萝在调盐水时她就跑过去问了:“大嫂,这山鸡毛咱还做鸡毛掸子吗?”
桑萝笑:“家里不是有一个了吗?用不着这许多,还跟上回一样做脱脂处理,然后晾好收着吧。”
沈宁乐了,铲草木灰准备一会儿用来浸鸡毛,出去给他大哥帮手了。
晚餐一道山鸡炖冬笋,一道鸡杂,山鸡肉和冬笋的鲜,那当真能把人的舌头也鲜掉了去。
桑萝手上有钱后,不是个会太亏着自己的,隔那么个十天八天的也会买点猪肉甚至是羊肉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但山鸡肉又是全然不一样的,桑萝从前就没机会吃到这种东西,沈安和沈宁这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吃,沈烈倒是没少吃,但在山里都是整只烤着吃,除了盐几乎没有别的调料,和桑萝做的这个怎么比。
所以这一顿晚餐,兄妹三人都是埋头猛吃,就连吃饭向来克制不肯吃得过饱的桑萝都一个不小心吃得撑了。
……
第二天要去县里,晚上少不得要做些准备,除了第二天要卖的货,最紧要的是银钱了。
沈安干这个是最熟练的,趴到床边身子半探进去就把床底的破瓦罐抱了出来,这瓦罐现在抱着很有些沉手。
从十月起,卖豆腐和素毛肚的钱,桑萝除了买了弯刀、锄头和剪刀这几样家里少不得要用的东西,就是买粮买黄豆了。
黄豆还好买,粮食却是想买都买不到多少,桑萝一个月里差不多要往县里去个六七回,为了买粮的名额次次都把沈安和沈宁带着,就这样,能买到的粮也有限,不足一石半。
原以为家里的粮够吃个一年的,也就没想过走许掌柜的关系,花用的银钱自然算不得多。
所以,十月和十一月这近两个月,桑萝除了上述几样花销大些,余下的支出也就家里的吃用了,因而这会儿那瓦罐抱出来,里边铜钱有三贯多,这是近期的货款,另外还有不少一两大小的银锭,都是陆陆续续跟永丰斋和东福楼换的。
沈安和沈宁平时没少数钱,对瓦罐里有多少东西其实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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