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分家也不错,要么今儿就把春娘休了,让她回娘家去,要么今儿把家分了,春娘以后要干什么,好的坏的,首先受的都是你们小家,她但凡踏错一步,说错一句,受苦受难的是她自己肚里出来的儿女,没准还能学好几分。”
这儿媳她是真拉不动,也不想拉了。
卢三郎和卢二郎说这话时,卢大郎还只是懵,卢婆子一当真,卢大郎直接就跪下了:“娘!”
拴柱兄弟几个也慌了,全挤进了屋,就连贴在门板子上听动静的王春娘,这下也不敢在自己屋里当缩头的乌龟了,忙也奔了出来一起跪下。
一跪下就想嚎:“娘,娘,我是无心的。”
“闭嘴吧!嫌左右邻居听不见?”
有心好歹还占个孝字,无心的才叫人心寒呢。
……
卢家连夜分了家,单把长房分了出去。
沈烈他们是在第二天四更天,几家人挑着粮摸着黑在他家门口碰头时知道的。
因为卢老汉和卢婆子带着长房两口子并拴柱铁柱两个孩子亲自来告罪了,而这样的告罪,沈烈这边不是第一家,另几家也都已经去过了,帮着另几家各挑走了三袋粮。
因着心里被这事闹心的,也是不安生,原本各家只是挑粮的男人过来集合就成,结果女人们这会儿也都跟到了半山小院这边来了。
卢家这一趟去的人是真多,卢老汉、卢家兄弟三个、王春娘,拴柱、铁柱,六个壮劳力能挑十二袋粮食,铁柱能背一点。
而卢家六人,挑的全不是自家的粮食,而是另外四家的,一家三袋,用卢老汉的话说,各家粮食没挑完之前,他们卢家的粮食就堆在家里,先挑另几家的,等各家的囤粮都挑完了,再劳大家帮把手,把卢家老两口和二房的粮帮着一起挑一挑,至于长房的,放在最后。
就连铁柱,背的也是家里人的干粮杂物。
硬气是真硬气,这样的处理,大家就是心里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烦王春娘给各家找的这晦气事,但冲着卢家其他人平时的为人,面上还是要宽慰卢老汉和卢婆子几句。
卢家这事,还真就给其余几家的媳妇上了相当生动的一堂反面教育课,再有帮娘家的念头,也知道三思再三思了。
当然,大家其实都挺清醒,爹娘也有族人抱团的,不是活不下去,甚至于施家和卢家来说,她们娘家远比夫家要强得多,夫家反倒是势单力孤弱势的。
成婚了的都会多想着点自个小家,自个儿女,还会顾及信义二字,像王春娘这样半点不把家里还有抱团几户人家的安危放心里,光图个嘴痛快就把家底都漏出去的还真是极少数。
好在沈烈和陈大山进山及时找到了藏粮地,县里现在也还没乱起来,一切都还来得及,不然真的,弄死王春娘的心都有。
施二郎媳妇是个直白泼辣的:“你们家这挑粮进去,卢大嫂子不直接挑到后半程吧?”
言语间摆明了,信不过她王春娘。
王春娘只觉得脸皮子都被人踩在地上剐了,但昨晚婆婆是直言,要么分家她老实挑粮别再留村里也别往娘家乱走了,要么当场就休了她。她后边是躲都不敢躲了,跟着一起跪了出去。
卢老汉和卢婆子也难堪,不过也知道这半点怪不得人,卢婆子道:“我们问过大山了,大概一天半路程的地方有个歇脚点是个山洞,我们家的人专负责挑到这一段,只挑到那个山洞,后边的路我们就不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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