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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就这样定下了,知道沈烈他们天不亮就得走了,许掌柜也没多留,约定好半夜就会把人送到,一行人悄无声息又从来时的那条山路绕出了十里村。
城门的守卫原就是许掌柜先行买通了的,远远看到他们一行人回来,许掌柜提了灯笼,对方确定了身份没错后忙就开了城门把人放了进去。
距东福楼不远的一处小院,此时已经是夜半了,灯仍未熄。
许掌柜只叩了两次门,院里就有了动静,内弟的问声传来。
许掌柜忙出声:“清和,是我。”
魏清和一听是自家姐夫,开了门便问:“姐夫,如何?”
许掌柜点头,小声道:“马上收拾东西,即刻就送你们走。”
“这么快?”
许掌柜道:“是,算我们运道,但凡迟上半天,人就走了。”
魏清和一怔,也不耽搁了:“那我这就去收拾,很快,包袱本就没拆开。”
魏清和匆匆进了屋,另一边屋的许老太太也听着了动静,出来问询,许掌柜把事情说了,老太太点头:“行,我这就去唤孩子们起来。”
……
小院里动静并不大,不过一个多时辰也就收拾妥了,伙计和家仆都候着,马车就在院里,套好车卸了门槛就能走。
因这一程没带粮食,虽一人几个包袱背着,却也还算得上轻车简行。
许家兄妹俩眼睛微肿上的车,陡然离了父母兄长,显是已经哭了几场,这会儿蔫蔫偎在祖母身侧,脸上尽是惶惶。
倒是比许家兄妹略大一两岁的那个男孩儿,身侧放着一个包袱,怀里抱着一个,低着头默默不语,这一路从歙州到祁阳,除了最初问过几句,愣是再没多说一句什么,更别说哭了。
许掌柜看着不忍,摸摸外甥的脑袋:“峥儿怕不怕?”
王云峥抬眼看看姨父,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舅舅,嘴唇微动了动,最后道:“不怕。”
怎么可能真的不怕,许掌柜拍拍外甥,安抚:“别怕,姨父给你们寻的那去处虽然清苦,但比你自己呆在府里要安全,有你舅舅陪着,等撑过这混乱了就能回来。”
王云峥点头:“峥儿知道了,多谢姨父为我费心。”
许掌柜和魏清和对视一眼,无奈,这外甥从小没了娘,那样的环境长大,能活着已经全赖大房照拂和魏清和这舅舅守着了,养成这沉默的性子也是没法儿。
他转过话题,与妻弟魏清和说起沈烈和桑萝二人来,两家的渊源,沈家夫妇二人的为人,大致一起逃难的几家人是个什么情况,以及沈烈只吐露了部分的避难处的情况,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道:“沈烈是个本事的,桑娘子不显山不露水,但出身应该不俗,夫妇二人都是重情义的,你们此行跟着同去,记着一定多与沈家交好,相互照拂,遇事也可与沈烈夫妇二人商量。”
这话是给妻弟说的,也是说给自己母亲知道。
一直看车外夜色的王云峥,抱着包袱的手也不由紧了紧,原来是避进深山。
许老太太把儿子说的话都记下,点头道:“行,你安心,只记着一点,看着形势,真要乱了也别在祁阳县呆着,早早回去,你回去了家里才有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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