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摩擦了身旁刀柄——摸了个空。
——
小旗说完之后,沈溯却没有回应,只是突然摸了一下空气,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旗一时按捺不住好奇,目光悄悄抬起,往对面看过去。
千户大人的住处算不得奢靡,他喜简,屋内只有一桌一椅,其后摆满书架,书架上是各色宗卷档案,屋内没燃烛火,只有淡淡的月华落下。
沈溯正坐在象牙椅上,背对桌案,抬起的手掌正缓缓落下。
随着他的动作,雪白的外袍落在他身上,在月华的照耀下泛着泠泠的光,如水一般的润凉色泽正落到端坐的人的身上,瞧着便叫人滞了口气——他那张脸,比月色更艳,偏生眉目又极为锋锐,似是出鞘利剑,盈盈月光落到他身上,便为他镀了一层流淌的光,他一动,月色便都跟着活了。
分明是个手段狠辣的男人,但竟能叫人想起“活色生香”这四个字。
小旗有片刻的失神,又骤然惊醒,幸而千户大人没有发现。
千户大人似是陷入了某种难题间,沉眉敛神,不知在想什么。
小旗在心中暗暗揣测,到底是何种难题呢?这得是多大的案子,能叫他们大人这般费心劳神啊?
那小旗发现,自那一救起,大人似乎便对韩府格外上心,连一个府内妻妾拈酸吃醋的事儿也要查。
难不成是从那夫人身上发现了什么?
小旗思索间,瞧见大人突然收回了手。
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们沈千户御下严苛,稍有逾矩便会被罚的,像是嘶鸣而立的毒蛇,危险又凶狠。
“萧言暮。”昏暗的厢房中,盘踞在椅上的毒蛇念着这三个字,片刻后,才问:“还有呢。”
小旗心里紧了一瞬,顿时后悔自己打探的不够多,匆匆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出来:“时年十八,据说与韩临渊当初感情十分好,过去两年从不分房,但是两人至今没有孩儿,听一些流言,说是这位萧夫人不能生,但是那位白桃夫人却有了身孕,不知道韩大人将那位白桃夫人接进去,是否有这方面的考量。”
从不分房。
只这几个字,听起来便颇为刺耳。
沈溯垂眸看向他的手。
安静的厢房,薄凉的月照映着他的掌心,似是一层薄薄的水,使他想起水下,那无孔不入的湖水,似是女子的秀发。
他觉得身子有些发紧。
只要想到她就会有,一连几次,愈演愈烈。
似是有一根羽毛,在他的骨肉深
处隐隐作祟——这是他以前都没尝到的滋味儿。
对他投怀送抱还成功了的女人,倒是第一个。
某种欲念隐隐叫嚣,从碰到她开始,一直沸腾到现在。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是皎洁的月,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若是能落到他怀中,哽咽哀求的哭上一场——
梨花一枝春带雨。
他清楚萧言暮现在已有夫君,但是他办事向来不管别人如何。
一件事,他起了三次念,那不管是什么,都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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