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似乎都躁了两分。
萧言暮尤未察觉,只一门心思?的等日出。
不过片刻后?,她果?真瞧见了日出。
初升的日从山后?爬起来,将半边天都染成一片金红,云彩不复与月般清冷,随着金阳一起灿灿的亮着,群山层峦起伏,青绿覆白?雪,又?以流淌的金云为裙带,在旷野间作舞,一行云雀斜飞而过,点缀这江山美图。
近处枝丫堆雪,远处金乌映山,驱散了每一寸阴霾。
她走完那一个长夜,便觉得这世?间再也没什么能困住她的了,她见识过苦难,战胜过苦难,拨开凌冽寒冬的雪,她自己寻到了春天。
萧言暮一时心中宽阔极了,瞧了许久的景色,待到骨头生?冷时,才重新关上了窗。
等他们到县内时,已经?是辰时了。
县衙老旧,大门上红漆斑驳,匾额更是破了个角,有道是官不修衙,远远望去都有些破败之意。
之前程小旗带着萧言暮来看王寡妇的时候,此间县令没来管过他们,只派了个捕头来,但这次沈溯带人来后?,此间县令亲自出来迎,生?怕怠慢了沈溯。
程小旗将吴老太带入县衙内审讯,吴老太初初时还是硬咬着牙不认罪的,但是她哪里扛得住程小旗的审讯,几句话便被套出了缘由?,此后?只能哭嚎着认罪。
程小旗将吴老太交给?县衙后?,县衙就要开堂审案,准备判决。
这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开堂,允平民陪审,所以县衙前会有人敲鼓,引来四周的平民围观,平民们聚在大堂之外,可以听见里面的动静。
升堂的过程,沈溯估计是没什么兴趣,所以没去看,萧言暮倒是好奇,拉着程小旗跟她一起去旁听了片刻。
这案子简单,判决的速度也很快,按律法,□□人者,成了,判流放三千里,基本会扔到一个贫瘠地方,或是开垦山路,或是挖矿挖玉,或是修筑城墙,总之不断劳作,直到死为止,若是不成,会被流放五百里,也是直到死为止。
但此案件,作案的吴家二郎已死,无人可判,只能来判吴老太,吴老太协助作案、知情不报,论律来判,也是流放三千里。
流放也是有流程的,要先杖脊,再刺面,后?配役,但吴老太这个状态,估计连第一步杖脊都撑不过去。
而王寡妇,虽然杀了人,但是也算是“正?当?防卫”,故而免除刑罚一死,重获自由?。
堂前上,王寡妇听闻自己被判无罪后?嚎啕大哭,而堂外冲出个年轻书?生?来,抱着王寡妇一起哭。
萧言暮当?时站在旁听处远远瞧了几眼,只瞧见是个俊俏的小书?生?,看年岁也就十六岁左右,尚未及冠,眉眼乖巧温润,瞧着就听话极了,像是书?堂里面读书?最好的学子,周身都透着一股子羊羔般无害温和之意。
他跪在王寡妇身旁,哭的比王寡妇还厉害,抽泣着喊“姐姐”。
萧言暮远远瞧见了,心想,这应当?就是那位为了王寡妇的安危,一直在奔走的弟弟。
她一时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虽然她自己的弟弟不怎么样,但是旁人家总是有好弟弟的,瞧见王寡妇的模样,她就觉得这一趟她没有白?走,一股热热的气在她自己身体里游走,她想,人还是要做些好事,要去抗争的,哪怕这些事在外人看起来有些蠢,但她自己知道,她是对的。
萧言暮一时念头通达极了,只觉得周身都轻盈似风,浅淡的面上浮起了几丝笑,转而拉着程小旗便往衙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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