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经也一天比一天紧绷,众人伏桌奋学的一道道身影投在书房门窗,每晚学至子时才罢休。 这口气,他们一定要争! 转眼隆冬,升班考试也终于来临。学堂众人前所未有的关注。 严秀才伏案数夜,才编出一套考题,唤来付令沂和另外两名甲室学生誊抄。 考试那日,旭日东升,连气温都回升了,恍惚叫人以为寒冬已过,春日降临。 六张书桌搬至学堂院内,众目睽睽之下开考。 甲室和丙室的学生颇为新奇,连凳子也省了,围立旁侧,杜蕴跟在严先生腿边,来回踱步。 随着乙室众人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楷体小字,众人也跟着严肃起来。还有人凑上前旁观乙室学生的字迹,不免震惊。 这手楷体,他们虽看不出风骨,但字迹工整秀美,却是糊弄不了人。 日头逐渐升至高空,人群不免焦灼,杜蕴望着他爹的身影,握紧小拳头,手心早已汗湿一片。 爹是最厉害的人,肯定会成功。杜蕴如此坚信着。 谁也顾不上午饭,荆大娘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这饭菜温着,下午吃也是可以的。 明日高悬,嘀嗒一声,汗迹落在纸上,宋越赶紧用衣袖去擦,却带翻砚台,残留的墨汁洒在答题纸上。 他惨叫出声,崔遥他们也担心不已。 围观众人同情的看着宋越:这也太不小心了。 付令沂垂首遮住自己翘起的嘴角,却听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蕴儿,给你宋伯伯递两张纸。” 这话像有某种魔力,宋越慌乱的心顿时被安抚住。乙室其他人也冷静下来。 杜蕴递上白纸,没有撤走被墨汁侵染的答卷。 宋越捧着白纸吐纳数次,又活动手腕,重新伏桌提笔。 严秀才隐晦的扫了杜长兰一眼,垂眸掩去眼中笑意。 混小子,真经得住事。 未正两刻,杜长兰率先交卷,陆文英紧跟其后,再有崔遥,陆元鸿。 最后剩下成忱和因为失误而耽误时间的宋越。 杜长兰眉头微蹙,在给众人补习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乙室一群人中,学的最差的不是崔遥也不是陆元鸿,反而是看起来相对靠谱的成忱。 成忱并非不努力,但是却总有种事倍功半的无力感。杜长兰帮成忱辅导时,也颇为吃力。 随着时间流逝,逼近申时正,答题时间截止,宋越还有三个空处来不及写完。 而成忱留了四五个小空处。 付令沂迫不及待收卷,众人好奇张望,严秀才带着甲室学生当即改卷,一个时辰后出结果。 在付令沂面如锅底的神色中,乙室学生全部通过。 崔遥朝付令沂挥舞自己的答卷,“看到没有,我们乙室所有人全部通过。” 崔遥催促他:“快点道歉。” 杜长兰笑对付令沂:“人无信不立,你说是不是。” 甲室学生也跟着劝付令沂。 付令沂犹如被架在火上烤,痛苦万分,此时一道身影越过他,“先生,学生愚钝,愧对先生教诲,从明儿起学生就不来了。” 此话一出,满院寂静。第33章 事了 众人望向人群中的陈芨, 严秀才神色严肃,俯视眼前的青年:“事关前途,你可想清楚了。” 陈芨拱手又是一礼:“回先生, 学生思量许久……” 风吹动云层, 掩去日光,天地为之一暗, 众人触景感伤, 连老天也怜悯陈芨吗? 众人瞩目之下,陈芨抬眸, 自以为隐晦的看向乙室学生。 杜长兰眯了眯眼。 崔遥被陈芨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心头火气,若不是谨记杜长兰的叮嘱, 他已经闹将起来。 陈芨落寞道:“学生愚钝, 难明圣贤书。” 严秀才负手而立,逼人的视线落在陈芨身上, 对方眉眼未动, 显然心意已决。 风卷起枯叶,打着璇儿过, 带起一层泥灰,激红了几名学子的眼。无人在意付令沂道歉与否,只有对陈芨的物伤其类。 崔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面皮因为愤怒而小幅度颤动。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当初是付令沂高高在上抛出条件,他们这半年拼死拼活的学,堂堂正正通过升班考试。谁料最后好不容易求得自己应有的公道时,会有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蹦出来。 付令沂回过神来, 迅速扶住陈芨,一脸悲痛:“你这是何苦, 寒窗苦读数载方有今日,分明我们月前才约定翻年一同参加县试……” 甲室其他学生也跟着劝:“陈兄莫要冲动。” “陈兄……” 他们早忘记之前同陈芨的嫌隙,此时此刻都是惋惜。 杜长兰冷眼旁观,暗道陈芨与付令沂狼狈为奸,但是陈芨的脑子还是比付令沂好用那么一点儿。 劣势无可更改,不如破釜沉舟。 没有什么比一个即将参加县试,却主动放弃念书的读书人,更叫人惋惜和悲剧美学了。 陈芨确实懂几分人心,可惜棋差一着,陈芨忘了他退学后,付令沂还在学堂。 有句话叫秋后算账。 不过杜长兰瞥了一眼崔遥等人,付令沂不道歉,崔遥他们心中那口气就梗着不散,利用的好了,还能激着崔遥他们往前走,省得这公子哥儿故态复萌,又懒散起来。 杜长兰在心里权衡利弊,忽然感觉袖口一沉,俯首对上儿子担忧的目光,他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无声做口型:无事。 有陈芨这一出,严秀才劝阻无果后,只能允了。 学生们恍恍惚惚散去,荆大娘看着锅里的饭菜,轻叹一声。 不知是叹退学的陈芨,还是单纯心疼浪费的饭食。 杜长兰一行人回到小院,好几个年轻人,却静默无声。 厨娘惊疑不定,“公子,怎么了?” 清晨几人出门还斗志昂扬,朝气四溢,怎么回来就郁郁不乐。 崔遥摆摆手,少顷又提出想喝鱼汤,将厨娘支使开。 院里只剩他们几人,崔遥像只愤怒的猩猩尖叫蹦起,狂捶胸口,上勾拳下勾拳。 这是螳螂蹬腿,回旋踢,他要创死付令沂。 “王八蛋,混蛋,我他爹的忍不了!” 翻滚,扭曲! 崔遥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忽然一声轻响,竟是不小心踹到小球,他脚一勾,对着墙体上画的“球门”飞踹。 没踹中…… 崔遥:……… 崔遥:“啊啊啊啊啊!!!” 他朝空飞出数拳,恨不得把小球打爆。 众人:??? 如果不是气氛和时机不对,他们真的很想笑出声。 怎么会有人发怒像在表演杂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崔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捡回球,再次对着球门射去。 无一人阻止。 杜长兰将儿子交给身侧情绪稳定的陆元鸿,他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大步走向崔遥。 少顷两人在院中争夺,哪里是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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