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 “下回罢,这次先让我过足瘾。”杜长兰给了一张笺纸给他练手。 李道琦无语。 严奉若笑着摇了摇头。 次日杜长兰回县学念书,他算着日子,等姜教谕上完课离开,其他人还未走时,杜长兰道:“诸位且慢。” 钱秀才不悦:“你又有什么事?” 杜长兰也不恼,笑盈盈道:“不瞒诸位,某之前院试够,盛情难却应了人,分享自己院试心得。但某年轻才浅,还请诸位掌掌眼,是以在重阳节前一日上午,于鸿雁山办一场文会。还请诸位赏脸。” 杜长兰从书箱取出请帖,第一个发给近来交好的张秀才,崔遥他们也帮着发。 这里半数以上的人估摸都不会去,但没关系,杜长兰的礼数做足了,谁也挑不出错。 然而递出请帖时,崔遥的手都在抖。 杜长兰这个莽货!!! 今日临上课前才跟他们通气,他们想阻止都没法儿。 这么多人,旁的不说,仅仅是酒水饭食都得多少钱? 文人聚会,更少不了笔墨。届时各个喝醉了,还得备车相送。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天哪天哪,杜长兰的脑子进水了吗?!! 以崔家底蕴,崔遥都不敢私自做主办这么一场大型宴会。一个地方弄不好,之后得被人念叨许久。 钱秀才原本不想接请帖,但思绪一转,他笑道:“辰时两刻,这么早?” “不过杜兄放心,我肯定到。”他到时候一定会把这场宴会好好宣扬出去。 众人接了请帖,陆陆续续离去,崔遥他们这才靠近杜长兰,然而还没开口,杜长兰道:“县里及附近童生也得请,尤其是之前参加院试却落榜,暗戳戳想灌我酒那批人。一定要请!” 崔遥腿一软,跪坐于地,失神喃喃:“天杀的杜长兰,这么大的窟窿,我攒的私房钱全得填进去。”第65章 鸿雁文会·中 杜长兰乐了, 他把崔遥提起来,“不用你的私房钱。” 崔遥一个字也不信。 杜长兰拽着他,对其他人道:“先去吃饭, 饭后我同你们细说。” 然而众人惦记这件事, 饭都没吃好。 杜长兰环视一圈,连最没心没肺的陆元鸿也愁眉苦脸, 明显将他的事放心上了。 虽然有点缺德, 但杜长兰心里还挺受用。不枉他在这几个损友身上花费那般多心思。 饭后他们回到院里,杜长兰刚关上院门, 陆文英开口道:“我现在能拿出五两银子。”几乎是他全部家当了。 陆元鸿咬咬牙:“我能拿出八两。”这都是他考上秀才后,各方奖励拿了一遍, 加上他之前攒的。 宋越道:“我能拿十二两。” 崔遥有气无力道:“我还有六十三两私房。” 几方加一起, 也有小一百两了,够杜长兰造一回了。 杜长兰拍拍崔遥的肩, 笑道:“说了不用你们的私房钱。”见几人愁色不减, 他眉梢一挑,眼尾风流:“不过你们非要出, 那简单出个茶水点心钱罢。” 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杜长兰道:“你们随我来。” 他推开屋门,将书案清空, 拿出一张素描舆图。杜长兰手指虚圈:“这块地方可认得出?” 崔遥瞧着有些眼熟,陆文英道:“白雀庙。” 杜长兰颔首,随后手指挪移:“而鸿雁山,正是白雀庙旁边这座山。” 他落指点了点,指骨有力, 敲出闷闷响声:“鸿雁山山势略低,山顶平缓, 最是适宜聚会不过。” 他提笔蘸墨,频繁落下一点:“山坡西面,南面,北面皆有菊花,而东面往林中走二三十步,则有茱萸茂盛。” 陆文英渐渐琢磨出味了。涉及金钱,宋越颇为敏感,他心里快速算账。 杜长兰又道:“鸿雁山并无溪流,自然也作不得曲水流觞。” 宋越下意识减去酒钱,但随后意识到,哪怕没有曲水流觞,但交谈宴饮也省不去酒水。这笔钱还是得出。 此时杜长兰悠悠道:“县学虽然管理不严,但也差不离半月一次休沐,重阳节在初九,我设宴在重阳节前日,乃是初八。上午无课,下午却是有课。” 宋越眼睛一亮,若是下午有课,众人自然不能多饮,酒水可少备些。 但宋越显然低估了杜长兰,杜长兰可比他想得绝多了。不但酒水没有,连午食也是没有滴~~~ 钱秀才等人猜测,以杜长兰现有的经济条件,要么是穷酸风,要么打肿脸充胖子。但杜长兰偏能走出第三条路来。 “阿遥,你帮我采买一匹料子上好的绢布,颜色偏黄些才好。”话落,杜长兰又道:“我记得文英临摹仲尼梦奠帖?” 陆文英颔首,他道:“可勉强示人。” 陆文英素来谦虚,这话听在杜长兰耳中就是:写的很不错,可以拿出去展示了。 杜长兰看向陆元鸿和宋越,两人心头一紧:“我们不成,我们只会楷体。” 杜长兰眼角抽抽,这会子倒是机灵。 杜长兰想,只能他和奉若受些累了。唔,可以请李伯父写几个大字,镇场子。 屋内杜长兰同众人一通吩咐,黄昏时候,崔遥从后门离开。 钱秀才与同伴道:“果然是去崔家寻支援,这次我非得狠狠坑杜长兰一笔,杀杀那厮的气焰。” 待崔遥带回绢布,杜长兰裁剪成七尺长度,三尺宽共六张,以及十二尺长,三尺宽的料子四张。 他将七尺长,三尺宽的绢布给陆文英:“你在此布上誊写仲尼梦奠帖的全文。根据绢布发现,规划字形,注意行间距。” 陆文英大概猜测到杜长兰的想法,呼吸都紧了。他郑重接过,仿佛接过一项重大任务。 而后杜长兰带着剩下裁剪好的绢布回李府,县学晚上没有课,杜长兰同训导请假,可以离开。 李珍听闻杜长兰的来意,面上止不住笑意,“你这小子…哼——” 他吩咐小厮再添两柄烛火,屋内大亮,杜长兰和李道琦清理桌案,将褐黄色的绢布平铺于上,以力固之,伺候两旁。 李珍提笔蘸墨,略思索,心里有了主意,下一刻挥笔写就,浓黑的墨大力扫过布料,一撇一捺皆强健有力。 屋内烛火烈烈,映出分明大字。 杜长兰和李道琦提起绢布,“业精于勤”,四个大字,立于其上。 李道琦脱口而出:“爹写得真好啊。” 李珍哼了哼,将毛笔搁下。待墨迹干了,杜长兰对着李珍连连作揖道谢。 李珍笑道:“你这小子,委实有几分巧思。” 杜长兰谢过李珍,又去寻严奉若。 “我的墨迹?”严奉若犹豫:“我怕是不成。” “好兄弟,你若是都喊不成,那我更不成了呀。”杜长兰作揖恳求:“还请奉若兄莫要推辞,助我一臂之力才好啊。” 严奉若无奈笑道:“哪用你如此,这就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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