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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公子若是得空,逢双日上午巳时至午时一个时辰,下午申时至酉时一个时辰。公子若是不得空,可任选上午或下午一个时段。”  这可算是颇为厚道了,杜长兰见好就收,“正巧我近日得空,若掌柜不嫌,在下是盼着能在贵铺待上一整日,以观珍宝。”  “那敢情儿好。”掌柜捧着杜长兰的手轻轻晃了晃,嗔道:“公子所言,老朽可是记下了。万万做不得赖。”  杜长兰笑应,少顷他神情一顿,目光望向杜蕴,“不瞒掌柜,此乃吾儿,此番我父子二人上京,我若是守在贵铺,吾儿……”  “公子见外了不是,”掌柜笑眯眯的望着杜蕴:“小杜公子面白唇红,活似观音坐下童子,他若愿来,寒铺恨不得放十串八串鞭炮以迎之。”  杜蕴耳朵微红,哪有那么夸张,怪羞人的。  杜长兰又同掌柜商议细节,半晌他才带儿子离去。  顺儿见人走了才进屋,低声道:“三爷爷,事情成了吗?”  掌柜矜傲的捋了捋胡须,睨他一眼:“老夫出马,还有不成的。”  顺儿讨好的给掌柜捏肩捶背,他疑惑道:“我见杜公子衣着华贵,言之有物,想来是富贵窝儿里精细养出来的。还以为杜公子不会应。”  他一直盯紧内间,唯恐谈崩了杜长兰气急打人。  富贵人家的哥儿,谁会屈尊降贵做这费唇舌的活儿。  掌柜哼道:“你还有的练。你只顾盯着杜家父子的衣着俊颜,却未注意其颈项手间空无一物。”  真真是极金贵的人,纵然随意,可经年累月养出的骄奢习性改不掉。  公子哥儿会穿半旧的锦袍华服,戴过时的戒指,略有磕碰的璎珞项圈,佩戴内敛的环玉,却不会同时让颈项,腰间,手上大面积空着。  若只瞧第一面,掌柜或是认为杜家父子打肿脸充胖子,但随着杜长兰给儿子讲解瓷器古玩,掌柜又拿不准了。  这些东西非是随意翻一两本杂书便了解,必是长期接触。  掌柜一番琢磨,断定杜长兰应是大家族出身,只是家族没落,是才短缺了他,想来是缺银子的。掌柜这才敢让顺儿跑一趟。  当然宝石斋一切决定皆禀明东家。  而相似的内容出现在杜家父子的对话中,杜蕴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心念转了转,“爹,那在宝石斋内间,掌柜第一次夸爹有才华,可惜所知爹才华者甚少,是不是在同爹争主动权。”  杜长兰颔首,对儿子表达肯定:“蕴哥儿真聪明,”  小少年摇头,眉眼低垂:“我不是很聪明,当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同他爹比,他真的差了好多好多。  忽地他脑袋微沉,一只大手落在他头上,杜长兰笑如清风,“爹这就把智慧分你一半。”  杜蕴仰头定定的望着他爹,下一刻原地蹦跳至杜长兰身上,紧紧抱着男子宽厚的肩,喜悦似巨浪在心底翻涌:“爹,爹——”  他无比依恋的蹭着他爹的颈项,神态动作仍如幼时。他爹太好太好太好了,他好喜欢他爹!!!!  杜长兰回抱儿子,揶揄道:“旁人都在看你呢。”  小少年贴着他颈项的面部肉眼可见的升温,不多时落回地上,之后老老实实回家。  然而一关上院门,杜蕴就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还蹦到秋千上晃来晃去。  杜长兰摇头轻笑:“看你这样,爹很想给你扔串香蕉。”活似一只调皮猴儿。  少年把着两道绳索,踩在秋千上笑弯了眼,日光映照他白皙红润的小脸,明媚而张扬:“爹说错了,不是香蕉是芭蕉。”  他摇头晃脑的念道:“雨打芭蕉闲听雨,道是有愁又无愁。”【注】  杜长兰挑眉,抱胸倚在厢房屋前,“喔?”  杜蕴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嘻嘻笑:“上京无雨,自然也无芭蕉。”  因为芭蕉不好吃,香淡味涩,杜蕴曾经尝过一次就不愿碰了。  杜长兰被逗笑了,对儿子道:“再过半月,市面上应是有香蕉,届时爹带你尝尝。”  杜蕴胡乱点头,并不上心。  杜长兰叮嘱他莫要玩太过,这才回屋看书。渐渐地,外面的动静止了,一缕清风袭来,原是小少年偷偷推开屋门,蹑手蹑脚进了屋。  见杜长兰看来,杜蕴欢喜的奔过去,“我想着今日还未习字温书。爹之前叮嘱我,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言语间杜蕴磨好墨,临摹字帖。然而写至一半,他忍不住道:“今儿逢双,大半日过去了,岂不是后日再去。”  杜长兰面无表情看着他,杜蕴咧嘴笑,垂首继续练字。  “咱们住在南城,长古街在上京以北,若巳正前抵达,咱们辰时两刻就得出嗷……”杜蕴捂着额头,可怜巴巴望着他爹。  杜长兰收回手,微仰靠在椅背:“我瞧你今儿是静不下心来了。”  杜蕴讪讪搁下笔,随后一头扎入杜长兰怀里,“爹,我就是很兴奋嘛,上京好有趣。”  他捧着杜长兰的手同自己的手比划,“讲解一个时辰就2两银子,若是一天两个时辰,那就是4两银子,10天就有40两了…”  杜蕴眼睛放光,仿佛看见许多钱。  杜长兰捏捏儿子的小脸,“喜欢钱?”  杜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吭声。他当然是喜欢钱的,有钱才能买华衣买佩饰。但他爹是个读书人,杜蕴不敢直言。  “爹挺喜欢钱。”杜长兰揉搓儿子的小脑袋,一下一下,杜蕴犹豫道:“爹,我怎么觉着你这手法与撸狗差不离。”  杜长兰眼神温和:“你想多了,小呆子。”  “我不呆。”杜蕴咕哝一句,也忘了之前的纠结。  杜长兰又好笑又无奈,这般容易就被带偏注意力,还说不呆。  小崽子真与大黑类似,有时精明能干,有时蠢萌不自知。  杜长兰继续之前的话题:“世间碎银几两,可解千般慌张。你说这样的好东西,谁能不喜欢。只是不好宣之于口,唯恐落了俗。”  对上儿子清澈明亮的眼睛,杜长兰伸手抚了抚:“谎言未必是坏事,真话也会伤人,这世间奇妙的很,你有大把时光慢慢品。”  杜蕴眨了一下眼,若有所思。  父子俩在家里待了一日,逢双时二人早早出门。在长古街石门处,杜长兰结了银钱,父子二人从马车下来。  杜蕴紧紧牵着他爹的手,仪态端方,可那双灵动透亮如小鹿的眼泄露他的本性。  忽然杜蕴偏头张望,行人来来往往,并无什么异样。  他皱了皱小鼻子,继续朝前去。  辰时六刻,杜家父子抵达宝石斋,掌柜见着他们立刻起身相迎:“蕴哥儿可用过早饭了。”不等人回话,他亲昵的拉着杜长兰往里走:“昨儿赶巧,东家令人送来一盒精贵点心,花花绿绿很是讨喜,我想着蕴哥儿这年纪应是喜欢,特意给他留着呢。”  三人一路进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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