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爹叫住。 小少年有些担忧:“此物来历不明,我怕影响爹名声。” 杜长兰揉揉儿子脑袋,轻声道:“老先生送的。” 杜蕴:哎哎哎??!!! 杜长兰提着贺礼往厢房去,杜蕴抱着盒子跟在他爹身后,心里美滋滋。 他爹真是太受欢迎了,这么多贺礼,他都得搬几趟,真是甜蜜的烦恼~~~ 父子二人将贺礼悉数搬进屋,杜长兰吩咐儿子:“替爹磨墨。” “爹不先看看贺礼吗?”小少年虽然疑惑,但手上自发开始动作。 屋内静谧,杜蕴不高兴噘嘴:“爹不理我。” 杜长兰清点盒子礼品,头也不回道:“爹不是用行动告诉你了吗?” 杜蕴一噎,梗着脖子道:“那…那不一样嘛。” 杜长兰心想小屁孩真是难搞,他开口应:“是,爹在清点贺礼。让你磨的墨磨好了没?” “磨好了!!”小少年回答的超大声,挺起胸膛。 杜长兰嘴角抽抽,抑制住吐槽的冲动,“现在爹说,你记。” 小少年眨眨眼,麻利的在书案后坐好,提笔蘸墨:“爹,我准备好了。” 杜长兰念:“四月十五申正四刻,有陶府管事奉李道岫之命贺礼,文房四宝一套,品质中乘,檀香扇一把,泥金烫花鱼游池塘图,品质中上。” 杜蕴落下最后一笔,抬头道:“爹,我想看檀香扇。” 杜长兰将折扇给他,小少年翻来覆去把玩,爱不释手:“这意境好,泥金点缀,仿佛盛夏池塘倒映的点点碎光。” 杜长兰也不催促,等儿子稀罕的差不多,主动将折扇放下,他才继续。 之后是苏覃的贺礼,竟是比李道岫送的还贵重两分。对方明显是记着当日杜长兰帮扶之情。 而后杜长兰念及宝石斋东家所送贺礼,“上等文房四宝一套,沉香手珠一串,黑檀木雕十二生肖一套,纹银百两。” 杜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待杜长兰又重复一遍,他才记下。 随后是小郡王和葛老先生的贺礼,小郡王送银三十两,华服一大一小两套,皮靴两对,文房四宝一套,镂空金莲佩件一枚。 而杜长兰打开葛老先生送的贺礼,微微一愣,因着葛老先生与小郡王送礼十分相似,若非金莲换成温润细腻的环形玉佩。杜长兰差点要怀疑二人是否私下通过气。 韩箐送礼则是中规中矩。 所有贺礼记载完毕,杜蕴搁下笔,迫不及待奔过来,捧起小郡王送的华衣,眼里直冒星星眼:“好piu亮……” 杜长兰:得,小崽子高兴的又嘴瓢了。 大抵是杜蕴冬日一身五彩鱼鳞金丝织锦袍和橙红色狐裘太令人印象深刻,是以小郡王送来的成衣也是相似款。 中衣是少见的白渐变暗红,外衫黑色做底,金银二线大面积刺绣孔雀尾羽,巴掌宽的腰带以金线绣祥云纹,最外层还罩了一层黑色网纱。 华丽骚气的过分了。 相比之下,葛老送给杜蕴的成衣内敛许多,白色打底的圆领袍,其间羽毛暗纹流动,双肩裁剪十分硬挺,有飞檐之势,护领和肩沿绣有蓝色回纹,左胸前却以银线绣有三簇竹枝,既儒雅又贵气。 小少年拎着新衣在自己身上比划,嘴角快咧耳根去了。杜长兰笑着摇摇头,行至书案检查儿子所记礼单可有错处。 少顷,他提笔将宝石斋所送贺礼划去。 杜蕴将成衣妥善放进纸盒里,不解的凑上前:“爹为何如此。” 杜长兰说与儿子听:“礼单所记,他日按此酌情增减回礼,但宝石斋东家所赠有所不同。你再仔细回忆宝石斋管事同爹的说辞。” 杜蕴挠挠头,那管事并未说特别的话,甚至也未停留太久。 杜长兰将每样物什挨个分拣,渐渐地,他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那小尾巴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晃动。 杜长兰将玉佩放进盒中,带着儿子在桌边坐下,重复宝石斋管事所说言语,而后挑出其中一句【铺子里因着杜会元之故,人流如织】。 杜蕴脑中隐约有灵光闪现,却抓不住,急得抓耳挠腮。 杜长兰也不为难儿子,叹道:“之前我们父子俩在宝石斋做解说,那般多人瞧着,隐瞒不得。如今我高中会元,若无意外,殿试也差不了。宝石斋想打我的名号宣传,如状元楼有状元面那般,将宝石斋提升档次,是以这才备上厚礼。我收了礼,双方高兴。我若不收或是回礼,宝石斋的东家还不乐意,心里嘀咕呢。” 小少年恍然大悟,随后又担忧宝石斋未来出了什么事牵连杜长兰。 杜长兰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漫不经心道:“我不过去宝石斋转悠几回,有甚牵连。” 他呷了一口茶,见儿子还是小脸纠结,杜长兰轻笑道:“我若得势,自可一推二五六,谁能攀扯我,谁又敢攀扯我。我若失势,没有宝石斋,也有宝珠斋,宝兰斋来攀咬我。” 他忽然倾身,双手捏住儿子的小脸,往上提拉,给小少年扯出一个假假的笑:“世间自有公道在,但世间也不是非白即黑。你喔,还有的学。” 杜长兰松了手,笑眯眯向外去,半只脚刚踏出屋门,身后一阵疾风,他原是能躲开,可躲开了这小屁孩儿又要闹了。 于是下一刻杜长兰后背一沉,杜蕴像只小猴子扒拉在他爹背上,“爹的聪明分我点,爹的聪明分我点……” 他像唐僧念经似的,杜长兰耳朵嗡嗡,要推他下去,小少年一急,瞬间收紧手。 脖子猝不及防受创,杜长兰差点撅过去,“臭小子勒死你爹了。” 杜蕴忙不迭松手,还是不肯从他爹背上下去,父子二人僵持,此刻院门敲响,“长兰,蕴哥儿,是我。”第102章 殿试·上 杜蕴奔去打开院门, 崔大郎进屋道:“长兰晚上可有安排?” 杜长兰一边整理被儿子弄乱的衣领一边道:“我想着晚上就在院里吃用。待殿试过了,再大肆庆祝也不迟。” 崔大郎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 他看着杜长兰,眼前青年明俊秀美, 双眼湛然有神, 一颗心窍玲珑剔透,真真美玉也。 方才他在小巷里, 见一茬又一茬的人来送礼, 心有计较,说来他还未送上贺礼。 崔大郎同杜长兰闲话家常, 随后告辞离去,却是未回住处, 而是匆匆离了巷。 他先前留意的两件贺礼, 如今却是配不上长兰和文英,他还得再挑挑。 转眼至四月二十一, 殿试日子。 卯正, 宫门外汇聚一群身着白衣的贡士,杜长兰立在人前。 不多时有专人引路, 领他们一干人进宫,狭窄而长的宫道两侧是接天宫墙,压抑沉闷, 惶惶然以为自己是井底之蛙。 众人耳侧只有彼此的脚步声和极力放轻的呼吸声。 他们被安置在偏殿等候,有太监宫人呈上茶水点心,杜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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