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干什么。” 杜长兰一口气梗在喉咙,差点没上来。 郡王府的长随一时不知是同情杜大人这位主家,还是惊叹杜府下人的胆大妄为。 谋害主家不成,还敢倒打一耙。简直无法无天了。 杜长兰松开她,“方才是你袭击我在先, 本官不过自卫。” 莫十七半信半疑的坐起身,胡乱的用袖子擦脸, 却忘了袖子上也带有泥尘,于是越擦越脏。 杜长兰看不下去,从袖中取出方帕给她:“用这个擦。” “多谢大人。” 她安静坐在一旁,擦拭自己的脸颊,又认真又仔细,像一只流浪猫努力把自己弄得干净。 杜长兰想了想,吩咐郡王府的长随去打盆水来。 长随:??? 长随惊讶的目光在杜长兰和莫十七之前徘徊,如此袭主刁奴不惩治也就罢了,竟然还取水供他擦拭。 这世道怎么了?!! 那长随恍惚着离开了。 杜长兰无奈扶额,若他猜测没错,应是方才蕴哥儿和小郡王突然爆声刺激了莫十七。 旁人受惊,缓一缓也就好了。但莫十七之前受过伤,便不太好说了。 杜长兰看了看日头,打算回去时带莫十七去医馆瞧瞧。 当日他与莫十七初见,对方的商队内斗险伤了他们,莫十七力排众议对他们做出补偿,后见他择贵重之物也未反口。 杜长兰便觉此人不错,若是有缘,结交为友也是美事。但没想到再见面,莫十七竟然失去一切沦为奴仆。 若他身居高位,看在与莫十七一面善缘的份上,助莫十七一二也未尝不可。但如今他也身陷俗事,还有蕴哥儿那边一个大雷,实在有心无力。 杜长兰收回目光,遥遥望着小舟上的二人,心里想些有的没的。 若蕴哥儿当真是皇室子弟,那与小郡王是什么关系? 叔侄? 表兄弟? 葛老先生迟迟不现身,是否去探查蕴哥儿的身世,也不知道如今查的如何了? 论势力人脉,葛府远胜于他。查罢查罢,早日查出也好叫他心里踏实,如今悬在半空当真磨人。 这些事他又不好对崔遥和文英说,崔遥不靠谱,文英……到底入世太深了些。 杜长兰眉头不展,忽而一重风来,携着凉爽与绿意,他张开手,一片叶子飘飘摇摇落在他手心。 杜长兰擦拭干净,捏着叶子抵在唇边吹了一首轻快小调。 垂钓的杜蕴偏头望来,小郡王疑惑:“怎么了?” “这首曲子是……”杜蕴刚要回答,他的钓杆一动,顿时什么思绪也断了,夺了钓杆一扯,空中跃起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摆动间飞溅的水珠在日光下折射耀眼的光芒。 一曲结束,杜长兰看着身侧探来的脑袋,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睛。 “好听吗?” “好听。” “不是我做的曲子。” “喔。”莫十七挠挠脸,又道:“还是好听,大人吹奏的好听。” 杜长兰摩挲着绿叶,忽地道:“我有一好友,他生来体弱,我欲携他进京寻名医大夫,可他不愿。” 莫十七眨了一下眼,问:“为什么?他是不良于行吗?” 杜长兰摇摇头,起身扬了绿叶,从胸中吐出一口气,“他说他不想拖累我。” “他真傻。”莫十七跟着起身,认真道:“他来京中治好病,就不会拖累大人啦。” 杜长兰一怔,少顷低低笑出声,那笑声愈大,演变成开怀大笑,他按了按眼角笑出的泪,“十七,你真是个天才。” 莫十七羞涩的低下头。 湖上小舟靠岸,小少年激动的提着木桶邀功:“爹您看!都是我钓的,比小郡王钓的多多了。” 小郡王撅着嘴跟在杜蕴身后,老不服气了。 杜长兰瞧了瞧,小少年的木桶里多是鲫鱼,有一条鲤鱼和一条小草鱼。 小郡王的木桶里只有一只乌龟游来游去。 杜长兰乐道:“这可是好兆头,福寿绵长。” 小郡王眼睛一亮:“是吗是吗。”他忽然看木桶里的小乌龟顺眼了,虽然他钓的少,但在精不在多啊。 杜蕴眼珠转了转,决定再去钓一回,莫十七的目光都黏在小少年……手中的钓具上了。 杜长兰叹道:“我们也去。” “好!!” 下午的日头愈烈,郡王府带来的冰盆消耗殆尽,娇生惯养的小郡王可吃不住热,嚷嚷着回府。 他邀请道:“杜长兰,郡王府的厨子手艺颇好,小王叫他将木桶里的鱼类处理了,你也也一道儿尝尝鲜。” 杜蕴十分心动,握着他爹的手来回晃动,就差没直接开口说“去嘛去嘛”了。 小郡王也期待的望着杜长兰。 杜长兰笑道:“那杜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郡王顿时招呼杜蕴上马车,然而小少年问:“爹,你来不来?” 杜长兰侧身,朝身后瞥去,莫十七赶着马车而来:“爹坐自家马车。” 杜蕴一时犯了难,他想同他爹同乘,但也喜欢小郡王。 杜长兰温声道:“你们年纪相近,正好一道儿说说话。爹有些乏了,在车内歇歇。” 话落,杜长兰登进马车:“走罢。” 莫十七甩着马鞭,驾马噔噔噔启程了。 城外的路比不得城内平整,马车摇晃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如狂风暴雨中的轮船颠簸,恨不得将车身倾倒就离谱了。 郡王府的马车抵着杜府马车靠边,两辆马车同时掀起车帘,杜蕴厉声诘问:“莫十七,你大胆!” 然而被质问的人缓慢回首,看着杜长兰,疑惑道:“怎么有三个大人?” 一滴殷红砸在车前架上,随后两滴三滴,莫十七的鼻下汩汩冒出腥臭稠的血液,软软倒下。 “十七,莫十七!”杜长兰为莫十七做了急救,接过缰绳朝城内赶去。远远的传来声音:“人命关天,长兰今日失约,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杜蕴也急了:“莫十七不会出事吧?” 小郡王安抚他:“咱们跟上去瞧瞧。”又吩咐车把式快些。 杜长兰入城后,径直往出名的杏林堂去,时下凡是有名气的医馆,多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夫坐馆。 杜长兰大声道:“人命关天,烦请诸位让让,多谢多谢。” 马车距杏林堂还有一段距离,人群自发空出一条道,杜长兰将马车交给伙计,他抱着昏迷的莫十七直奔馆内。 一盏茶后,郡王府的马车也跟来,杜蕴从车内跳下。 小郡王大惊:“蕴哥儿你慢些。”莫十七不过一奴仆,哪值得主家这般紧张。 一刻钟后有了结果,莫十七的头部曾经受过重击,导致脑内淤血,今日莫十七误食甲鱼汤致气血翻涌,后又受激影响脑内淤血,这才溢出大量鼻血。 杜蕴思索后问:“那她会恢复记忆吗?” 大夫迟疑道:“这个老夫也不能断定,眼下先好生养着再看看。” 经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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