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非还顾着几分面子,恨不得嗦手指了。 杜长兰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身侧的莫十七身上,那张明秀的脸双颊鼓鼓,眼睛半眯,显然是极为享受。 小厨房内辛家四口啃着炸鸡排,满嘴油光。 辛菱由衷道:“大人真是无所不能。” 辛起顿了顿,但又无法反驳儿子,索性大口大口啃着鸡肉。 众人以为如此美食,必然做法复杂,杜长兰笑笑,道出窍门。 崔家族兄不敢置信:“这般简单?” 杜长兰颔首,流水线食品本就是讲究高效,简化。 崔家族兄心念一动,“杜大人,若是租个铺子售卖,您觉得如何?” 花厅一静,众人下意识看向杜长兰,杜长兰却看向莫十七:“你觉得如何?” 莫十七叼着鸡翅,飞快嚼了嚼咽下肚,道:“炸鸡费油,每日买鸡杀鸡腌制很麻烦。” 成本高,若想盈利,售价就得提上去。寻常百姓难以消受,手中宽裕些的人又未必瞧得上。 但崔家族兄并不死心,虞蕴想了想,道:“年轻公子多是去茶楼酒肆,吟诗作对,炸鸡柠檬水与他们确实不搭。” 他不用照铜镜都知晓自己手脸油汪汪,半点仪态也无。在他爹面前自然是无甚关系,可换了旁人,却万万不能如此。 众人不太看好,然而陆文英望向杜长兰,对方一直未语。陆文英道:“若是三五好友小聚如何?上京也并非人人都向往风雅。” 崔家族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小富之家的子女每月去大酒楼也吃不消,咱们定位中间档次如何。” 于是乎一群人简单擦擦手,开始制定方案。虞蕴也跟着相看,黄昏离去时,脑子里还在想这炸鸡铺子能否长远开起来。 崔家族兄也迅速给崔大郎传信,崔遥不服:“我也能做主。” 崔家族兄默了默,问:“你手里的钱能盘一个铺子吗?” 崔遥:……… 可恶,他迟早有大钱! 遇事不顺求菩萨。等他下次休沐,他就去上京最有名的寺庙上香。 然而还不等崔遥前往寺庙,上京突降鹅毛大雪,一夜之间,整个上京都笼了一层白。 无数文人墨客窗前赏雪烹茶,风雅惬意。 崔遥也想效仿,还对杜长兰道:“这雪再下几日,咱们都能在院子里堆雪人了。我还从来没堆过雪人。” 他双眸清澈而天真,并非对世间怀有恶意,可口中吐露的言语落在寻常百姓家,却是切切实实的灾难。 崔遥疑惑:“长兰,你怎么不说话。” 饭后,杜长兰拽着崔遥出门,他故意掀起车帘,冰凉的夜风混着雪粒子砸进来,冻的崔遥浑身哆嗦。 “长兰快.....快把车帘放下,好冷。” 杜长兰道:“你看路边。” 昏暗的灯火下,一名衣衫褴褛的妇人搂着一双儿女在街边乞讨,小女孩儿歪倒在母亲怀中,小身子毫无起伏,不知是睡了还是没了声息。 杜长兰令莫十七去买了三碗馄饨给人端去,妇人惊喜万分,再三确认是给她们的才捧着碗大口吞吃,被烫的嘶嘶哈气也不肯放慢速度。 崔遥心头不是滋味儿,然而下车后才惊觉行乞的不止妇人幼儿,还有老人,瘸腿的男人 他惊愕:“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乞丐。” 他散值回家时都没瞧见。 杜长兰:“不是突然多了。只是白日里巡逻官兵管的严,这些人不敢冒头。只能趁着晚上祈求过路行人发善心。” 若只有一二乞丐,杜长兰也就帮了,可是流民太多,远非他小小一个从六品京官可管。否则一项越俎代庖的的罪名下来,就够他受的。 两人散尽身上银钱,帮附近乞儿买些吃用,回去时崔遥闷闷不乐,他胡乱抓着案几,面色青白交错,“长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相信你。”杜长兰宽慰道,崔遥或许一辈子都待在上京,或许将来某一日会外放,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为官者总要叫他知晓百姓疾苦。 从前杜长兰也提醒过崔遥,这人忘性大,但胜在听劝。 次日朝堂上,有官员上奏此事。嘉帝看向下首的二皇子,“老二以为如何?” 二皇子神情怜悯,不忍道:“灾民困苦,饱受饥寒,儿臣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在城外布棚施粥。” 嘉帝静静俯视他,金銮殿内寂静无声,朝臣们收回视线,心中说不出是如何感受。 布棚施粥只能安抚灾民一时,后续如何安置灾民才是要事。且钦天监那边传来消息,小半月后还有一场大雪,届时冰冻千里,灾民成几倍增长,又当如何应对。 若是元文太子在世,此刻必然派兵清点灾民,令户部核实灾民户籍,送回原籍划地安置,救灾的救灾,安抚的安抚,将小半月后还有大雪的消息传至地方,预防寒灾。而不是笼统一句布棚施粥。 病在肌理,只治表面又有何用。 三位首辅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意外二皇子的回答。 其他皇子亦是面色凝重,并不想揽这差事。天子脚下,处处受限,做的好了是应当的,做不好反而受斥责。 嘉帝目光如刀,寸寸扫过自己的几个儿子,最后目光落在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眸光微暗,出列道:“父皇,儿臣愿助二皇兄一臂之力。” 其他皇子暗恨五皇子狡猾,如此出了事也是二皇兄挡前面。 “父皇,儿臣愿助二皇兄。” “儿臣也……” 二皇子看着几位弟弟,神色动容,他感动道:“父皇,我们兄弟其利断金,此次定然解决灾民之难。” 嘉帝闻言阖目,再睁开时眼中无悲无喜:“既如此,便这样罢。” 惠贵妃知晓后,一怒之下砸了手边茶盏,老五那个奸人!! 二皇子着手处理灾民之事,傍晚杜长兰散值回家,看见街上多了许多官兵,再不见一个乞儿。 崔遥兴冲冲对他道:“几位皇子接手此事,想来过不久这些流民就能正常生活了。” 他对大部分事都保持乐观态度。 然而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因为天寒,西戎王没有捱过寒冬,新王继位后,屡犯边境不得,竟是丧心病狂的将大公主母子押至阵前,大承朝若是不开城门,就在阵前将大公主母子千刀万剐。 边境将领心中大骇,八百里加急传信。 如今朝堂上吵翻了天,有说大公主母子乃皇室中人,代表天家威严,不可如此羞辱。 有说大公主当初能为大承朝牺牲一次,如今就能牺牲第二次。大承百姓永远记得大公主的壮举。 此时,不知谁提起虞蕴,又引出故去的皇后和元文太子。 葛国丈回忆往事,悲从中来,一时痛哭御前,恳求陛下救回大公主母子。 金銮殿上争执不休,俨然成了菜市场。第143章 营救大公主·一 大雪纷飞, 天地暗色,一丝冰凉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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