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很是要好。”他心底排第一的是葛府,新帝心里排第一的是杜长兰。此事无解。 出乎意料的,葛老带走府里不成器的孙儿下江南,远离上京。 虞玥与杜长兰说起此事,忍不住道:“大人,葛老是不是对你示弱?” 杜长兰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虞玥莞尔,“大人不否认,那就是了。” 杜长兰问他:“我听说你跟圣上请兵,意欲西征。” 虞玥眼神飘忽,盯着炕几上的袅袅香烟,含糊不清。 杜长兰皱眉:“你此前从未带兵,平日也不见你熟读兵书,你要拿人命去去实践?” “不是。我不是想做主帅。”虞玥急忙忙解释,“我是想在军中谋一职位,上阵杀敌,主帅自然是由身经百战的将军担任。” 杜长兰神色缓和,虞玥见状继续游说,却又闻:“你母亲知晓吗?” 虞玥:……… 不愧是杜大人,字字句句正中要害。 虞玥支支吾吾,最后破罐子破摔:“反正我是要做出一番事业,叫我每日醉生梦死,我不干。大不了我从一个大头兵当起。”第245章 另辟蹊径 三日后, 虞玥任职六品校尉随军西行,大长公主立在城门目送,是日入庙为儿祈福。 虞蕴特意留杜长兰在宫里用晚膳, 说起此事:“爹,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让玥弟西行。” 杜长兰望他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 夹了一块油煎豆腐吃着, 咽下肚才悠悠道:“玥儿偷摸跑了,你会放心?” ‘那肯定不会’。虞蕴心道。 杜长兰:“现下你将他投入军中, 官职不高,军中将士管得了他。他有皇亲国戚的身份, 军中将士则多护他几分, 你且宽心。” 杜长兰给虞蕴也夹了一块油煎豆腐,夸道:“今日这菜不错, 你尝尝。” 虞蕴尝了一口, 弯了弯眸:“好吃。过两日我叫上老师,还上这道菜。” 仙鹤铜台上的蜡烛烈烈燃烧, 烛火温暖,断断续续传来交谈声,平淡安宁。 “爹, 明儿我把初初接进宫行不行。” 杜长兰睨他一眼。 虞蕴眯眼笑:“初初白白嫩嫩,小小一团忒可爱,让我抱抱,哭了我就还你。” “臭小子。”杜长兰嗔骂一句,“你想的挺美。” 虞蕴乐不可支, 饭后杜长兰欲走,被虞蕴留下对弈, “我最近棋艺又长,爹瞧瞧。” 杜长兰看了一眼殿外天色,略略迟疑,虞蕴拉过他的手在金丝楠木榻对坐,殿门的起居郎一手持书一手握笔,飞快记载。 杜长兰望去时,对方动作一顿,眼神飘忽,待杜长兰收回目光,笔杆子舞的飞起。 杜长兰:……… 起居郎记帝王日常,供后世修史,但人非机械,并非完全客观严谨。 如嘉帝时,污秽事便会特意支开起居郎。纵观前人君王,作假之数不少矣。 虞蕴人前唤他“亚父”,已是抬举他,人后与他更如寻常父子,一口一个“爹”,杜长兰都不敢去想起居郎记载了多少。 眼下暮色四合,君臣二人对弈,起居郎动起笔来不见停,杜长兰眼皮子直跳。 “爹,猜先了。” 杜长兰含糊应声,虞蕴执黑先行,他同杜长兰在一处时总有说不完的话,看着那张叭叭小嘴,杜长兰有一瞬间梦回曾经,小崽儿下午睡足了觉,晚上睡不着就在他身边闹他。 虞蕴落下一子,忍不住乐道:“爹肯定不知道,老师也有头疼的时候。” 那张俊俏的脸上充斥着“快问我快问我”的情绪。 杜长兰配合问:“为何?” “老师的身体转好了,严老先生就着急老师的终生大事了,催着老师成家。”虞蕴笑的前俯后仰,不怪他如此,严奉若清冽如雪又不失温柔。莫说虞蕴,就是杜长兰也想不出严奉若会寻一位什么样的伴侣。 等虞蕴乐够了,杜长兰才追问虞蕴是如何知晓的。 “是元宝。元宝去寻大黑耍听见了,回来学给我听。”虞蕴哼哼:“我不会随意监视人。” 他神情并未有甚变化,语气也未变,但最后一句未免欲盖弥彰了。 “我晓得。”杜长兰落下白子,吃了虞蕴两颗黑子,惹的虞蕴啊的叫了一声,故作失落,片刻又忍不住翘起唇角。 信任便是如此,只要他说,他爹就信。如何不叫人开怀。 一局结束,虞蕴惜败,杜长兰挑眉望他:棋艺又长,就这就这? 虞蕴体内燃起了一把火,震声道:“三局两胜。” 杜长兰轻描淡写应战,这次杜长兰执黑先行,虞蕴再不言其他,专心致志对弈。 杜长兰则是心思飘远了,一刻钟后,虞蕴险胜,喜的起身走了三个来回,对杜长兰抱拳笑道:“承让承让,爹,承让了。” 杜长兰笑着摇摇头,两人又下了一局,杜长兰故意输几子结束棋局,得以脱身。 虞蕴去寻皇后时还美滋滋念叨,“今晚可险了,差一点点就输了。” 姜绥由衷夸道:“蕴哥儿真厉害。” 一旁的嬷嬷欲言又止,与皇后说了许多次,莫要称呼圣上小名。 但圣上不在乎,两位嬷嬷只得暂时作罢。 帝后交谈的功夫,杜长兰回到府上,初初已经睡下了,他看过女儿这才去洗漱。 莫十七与他道:“今日韩大夫人来了。” 去岁冬日嘉帝驾崩,新帝继位,翻年改年号建统,大赦天下。 当初因五皇子逼宫一案受牵连发配岭南的韩家谭家等人回京,参加恩科重新入仕。五皇子被贬为庶人的子女给予银钱好生过日子。 韩箐擅交际,杜长兰举荐韩箐入了鸿胪寺,每日公务繁重,韩箐应是无暇分身。 杜长兰揶揄道:“难道是阿箐太累了,韩大夫人来寻十七说情。” 莫十七摇头,“韩大夫人过来看望初初,话里话外对你很是感激。” 杜长兰揽过妻子,叹道:“恩科是韩大公子他们自己考的,靠他们自己,与我关系不大。” 唯有韩箐是杜长兰真真儿举荐入仕,乃是韩箐长处不在书文,若真让对方科考出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特殊人才有特殊引进方式。 而一同参与此次恩科的还有一人,高淮。 当初五皇子一事牵连中,高淮也是其一。那时五皇子炙手可热,高淮向其靠拢也不算意外。 后来高淮被发配苦寒之地,巨大变故下,锋芒内敛。他本就有才气,于恩科中一举夺魁,自请入六部轮转。 前些日子杜长兰与他相遇,高淮恭恭敬敬行礼,神貌中看不出半分不甘。 虞蕴私下里问过杜长兰如何处置高淮,他显然是记着“亚父”与高淮的过往恩怨。 杜长兰摆了摆手,让虞蕴公正处理,国家大事莫掺私怨。 不拘高淮是真心示好还是假意收敛,杜长兰都不在乎,只要高淮有才干能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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