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不是你。”宋齐光努力平息身体上的愤怒,于脑海中转化成深海下的恨意,看似平静却汹涌滔天。
他冷声道:“该死的是那个韩家女,是她生下的韩家子,是封家。”
与贵妃连带着的关系网,都是此时宋齐光的眼中钉、肉中刺。
“把他们都抓进大狱,给朕狠狠地查,查得一清二楚。”话说到此,他忽地又自己停下来,“再等等,等那韩家子归来。”
宋齐光说话喘起来,每个字都带着浓郁的不满,似从牙口中咬出来。
“闻朕病重,他们定一个个如狼似虎,插着翅膀连夜奔袭。”
“谨遵圣谕,待他一归来,我就携禁军将圣上所言之人通通抓获。”
顾明朗连大皇子都不敢再喊,生怕再气着宋齐光。
宋齐光再无力支撑身躯,半躺倒下去,仍不甘心:“你说说看,查出些什么,勿要瞒朕。”
顾明朗既不敢违抗圣命,亦不敢什么都说,挑着紧要又不气人的说。
证据不必说,一早就有人贴心安排,不过顾明朗亦能查出来更多一点,知晓这件事背后仍有人。
说实在话,这确是一招妙计。
顾明朗了解圣上,以圣上的为人一旦知晓自己被贵妃欺骗愚弄那么多年,绝对会恨屋及屋。
哪怕是只余一口气,记仇的圣上也绝对会强撑着夺去大皇子继位之可能。
所以揭露贵妃的身份,便相当于从根本上废除大皇子即位的可能。
如此目的,加上想要调查陈年旧事难度之大,背后之人虽藏着,但亦皎如日星。
其中区别,不过是有无证据而已。
似圣上那等身份,办事根本不必讲什么证据不证据。
果不其然,听了一阵后,宋齐光便问道:“老二到了?”
顾明朗答:“回圣上,二殿下是昨日到的,一回来就说要看望圣上您呢。”
“一个、一个也不见。”
昏睡过去前,宋齐光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带着怒意的话语。
迷糊的意识里,他重新变得年轻,驱赶走所有想要争抢啖食他血肉的恶鬼不孝子,可又有皮肤皱如橘皮的黑白恶鬼前来捉拿他……
瞧见圣上闭着眼开始乱作,顾明朗指挥着众人按住,再让太医正下药施针。
安置好这头,顾明朗再安排人,将封家附近、皇宫戒严,连带当掩护的王谢几大家,也被围堵得风声鹤唳。
宋承宇路上收到禁军调动的消息,心中更确认宋齐光病重的消息为真,但心中疑虑也陡增。
顾明朗如此,是为何?
莫非父皇已有人选,所以让禁军先行控场,届时欲作乱者,就要一试禁军刀锋。
至于宋齐光看中了谁,那还真是难猜。
宋承宇想,那个男人大抵是哪个儿子都不喜欢的。
他本就是个记仇小气的人,心胸狭窄,如今自己年迈病重,苟且偷生,一想起惦记皇位的年轻儿子,心中除了嫌恶不会有别的。
老二先自己一步,难不成短短一两日,就掳获了圣心?若果真如此,那也算老二本事。
反正他是不行的。
跟妻子说起这个猜测,严素捷也不在意:“殿下已尽力,其他非人力可扭转。失之东隅,或可收之桑榆,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便行。”
“这你放心,老二……还不至于取我性命。”
兄弟二十多载,年岁相近,少年时相处甚近。宋承宇心中想着从前,便有无数记忆浮现,他从前与老二最要好,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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