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有郡守,有县令,还有两个信箱立着,河岸两边有没有种草种树难道可以瞒过这么多人吗?且,我也有眼睛,我会巡视。”
“至于钱,”她眨了眨眼笑道:“专项的钱不是非得从国库出的,也可以是没进国库的钱。”
众人一呆,不解,“没进国库的钱?”
“是啊,他们应该纳的赋,捐,或者一些当服的劳役,都可以用栽种树和草地来换。”
赵含章决定回去就找汲渊几人商量具体的做法,比如,每户植活多少棵树,多大的草坪可以抵扣多少赋和捐。
除此外,均田制已经顺利施行,经过这一年的过渡,百姓应该都在田地上安定下来,那新的赋税法也该颁布了,从明年开始换掉原来大晋的课田税制,变成租庸调制。
各地驻军中的老兵和残兵,也该陆续放归了。
赵含章一瞬间想了许多,但很快就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继续商讨治水,“草木可以固土防水,这是真的,不信问庭涵。”
傅庭涵点头,“的确要多植草木。”
“但黄河两岸的泥沙松软又贫瘠,植树未必能存活。”傅畅先前是河阴县令,对此了解得很,黄河两岸的泥土很松,只要下雨便很快汇聚成溪流,直接卷着泥沙冲入黄河。
黄河这么多的泥沙就是这么来的,这样的泥土很难植活草木,可能他们种下去,过不多久一场雨,草木就全被冲垮了。
傅庭涵道:“总会有办法的,而除了植草木外,还可以试一下束水冲沙法。”
这是明代的工部尚书潘季驯提出来的治水法,而到了清代,陈潢又加以改进,“束水冲沙法”的方法总是改变,但总纲却一直如此,一直沿用到现代,可见其成效。
而不同的地段使用不同的方法,因地制宜,不仅可以治理河沙,还能节省人力物力。
傅畅第一次听说这个方法,“束水冲沙法?”
“对,”傅庭涵接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涂抹,“此法主要针对的是黄河的中下游,黄河经年积沙,河底不知存了多少泥沙,我们挖不尽,也不能派人力下去开挖。”
现在又不是现代,有各种机械,全靠人力,即便是枯水期,黄河的水也不少,民工下去清淤疏通很危险。
所以他们可以用其他方法冲刷河底的泥沙,减少人力损耗。
傅庭涵:“将河道收紧,利用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将沉积在河底的泥沙冲刷出来。”
傅畅一听,感兴趣的凑近,问道:“冲到哪儿去?”
“这儿,”傅庭涵在图上画出束水冲沙的近堤,想了想,干脆顺手将防止洪水泛滥的遥堤,用于挡水攻沙的格堤也给画了出来。
看到这图,都不必傅庭涵解释了,傅畅一眼明白,他高兴的站起来,原地转圈圈,“好法子,我竟从未想到过此法,黄河泛滥,北波及冀州、青州和幽州南部,南波及豫州、兖州和徐州,但他们地势各不相同,所用之法也应该有所改变。”
“像豫州一带,都是平原,所以应该修筑你说的这几个堤坝,但到了徐州一带,那里地势不一样,完全不必修筑堤坝也可以束水冲沙,比修筑堤坝省力多了。”傅畅高兴的团团转,兴奋的和傅庭涵道:“庭涵,你像你祖父,你才是最像父亲的人啊,哈哈哈哈……”
傅畅笑完去看面色平淡的傅宣,不太高兴了,“大兄,庭涵这么出息,你不高兴吗?”
“高兴呀,”傅宣道:“我一早便知他出息了,毕竟他将父亲和公主驳得哑口无言,而我不能。”
傅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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