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回了神，便转过身去蜷作一团，背对着克里希，不动也不做声了。
克里希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再又最后抚摸了他的发梢，甚至想要偷偷剪下一缕带上。
他转身走了。
第6章 《菲尔托赫》 四
克里希走出山洞没多久，菲尔托赫一个挺身跳了起来，拔腿追了出去，只见克里希也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山崖边，似是眺望似是发呆。
这座岛上的火山原本是座非常活跃的活火山，但自从菲尔托赫入住，从未被准许爆发过，熔岩沸腾着，不时喷射出连串的火花及硝烟，整座岛上只有红与黑与烟，克里希站在那里却异常和谐。
他一身白色的长袍，松垮垮披在身上，风吹动他黑色的长发，不时露出背后破碎的衣料已经鲜红的血痕。他背后的伤未加治疗，如今仍旧缓缓向外沁着血，染红了一半的长袍。
菲尔托赫走上前去，轻轻触碰他的背，问他说：“想什么呢？”
“想怎么把心脏还给你。”
“你想都不要想。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了，你就是还回来，我也不会再要。”
“那你会怎样？”
“不知道。我们龙都是被屠了之后再挖心，没听说过有活着挖心的。不过反正我感觉两三百年还死不了就是了。”
“菲尔托赫。”克里希说，“我刚刚有一瞬，甚至想就这样跟你一起生活也挺好的。火山和海是天然的屏障，没人能打到这里。然后我们可以建一栋黑色的高塔……”
“你们法师都对塔有什么特殊情节吗？”
“那好吧，我们装饰一下你的山洞。”
“你对我的山洞有什么意见？”
“恶俗，而且晃眼。”
“好吧，那塔就塔吧。”
“一个不那么高的塔，塔顶的房间是开敞的，足够大，就算你变成龙形态还可以在上面休息。就在山洞上方，当然你的财宝继续藏在山洞里，你在塔上也可以继续看守。”
菲尔托赫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隐居过了百年，你我在人世间的仇恨就都淡化了，我们就一起去找把心脏还给你的方法。等找到之后，我们就回克乌恩岛去，然后一直生活在那里……”
菲尔托赫没有回应，仿佛也在思考。怔怔望着余光里不断流露出笑意的克里希，他也看到了那个两人在一起的未来。
醒过神来，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而克里希一直笑眼盈盈地望着他，菲尔托赫连忙摇摇头，问：“喂，你饿不饿，睡了那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
两人回到山洞，克里希在菲尔托赫的宝藏山里翻了翻，拿出一个金子做的盆，向里面一点，盆随即被水充满，克里希在盆中静了手，坐到桌前。
菲尔托赫失去了心脏，能感受到自己几乎已经脱离生物，对食物已经完全丧失了欲望。但克里希只是静静坐着，似在等他，菲尔托赫也只得在他身边坐下，拿起鸡腿啃了起来。克里希这才开始进食。
菲尔托赫象征性吃了两口，就扔下鸡腿，在身上蹭了蹭手，又碰了碰克里希的后背，问：“还不给它治好吗？”
“没必要。”
“怎么，你有了龙心之后用不出治愈魔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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