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劫掠而来的良家子?县里还算有记载的,是那些因还不上欠款而自卖为奴的,可这些人也死了不少,剩下的都是新生出来,未曾记册的田奴。”
艹。
韩盈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连记载在册都没有的,就是纯粹的氓民野人,法律规定,抓一个,能免两年兵役!
“民卖其田,不过是强欺弱,使弱者无路可选。”说出来这句话的韩盈心里很是沉重,哪怕不问出来,韩盈也已经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欠款,本就是还不上的高利贷,竟算不上欺压,也没有律法制止吗?”
“高利贷?”尚傅怔了一下,片刻他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子钱吧。”
如今,借贷取息是常态,因为贷款可以产生利息,像母之生子,所以又称母子钱,子钱。
韩盈应了声:“是。”“民间借贷,常有取息,按照情理,若是逢灾之时,必然要救济平民,以低息、无息为主,只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是‘情理’。”
尚傅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何尝不知道这就是强欺弱?可偏偏,这是如今的常态,能遇上个灾年救助平民的县令,那得是祖坟冒青烟,有仙人保佑!
“取息过律,方是常态,此点,不止民家,你可知,昔日景帝在时,为平战乱,曾向无盐氏借钱,要回十倍的利息?”
韩盈,韩盈只想骂街。
连皇帝都这样借高利贷,那民间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算得上过错?于是,平民还不上,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至于这中间,商人囤积居奇,官吏不作为又或者是推波助澜,乃至平民失地失人,就是常态而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又是自己记混了。
是了,在韩盈印象中一旦遇到灾荒,官员商户施粥救济,还有刺史巡游严令防止囤积居奇,买卖田地的,基本上得是宋明清时候的事儿了。
现在哪有这么多完善的法律和思想?
至于这做奴隶与做平民之间到底哪方更好……
谁又能说得准呢?
“只是,任凭豪族商人由强欺弱,终究是于国无益。”
“若能定下救灾律法,或许,罢了。”韩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一个小小的农女,上哪儿去制定律法?还是先关注眼前事由:
“不说田产和奴隶了,师父,我听一村长言……”
将村长告诉她的,隔壁乡有人借着修水渠的名义,已经开始征收税钱的事情讲了出来:
“师父,宛安县的吏目们,当真是得管管了。”
“光管不够,得杀人。”
说出这话的尚傅面上蒙了层寒霜,他直接道: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这边倒有两件要事需要你来做。”
“师父您说。”
尚傅开口说道:
“现今乡下各村皆有村医,可县中却还未有一人,实在是不好,我想在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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