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宜主动挣脱韩盈的怀抱,关于这点,她看的很透彻:“医曹来此,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事情都是相互的,她承担救齐锦风险的同时,韩盈也承担了救她的风险,她不能只享受韩盈的救助而放弃齐锦,
更何况,虽然此行有风险,但胜算同样不小,她身边有宛安游侠和方丘反对游侠的官吏保护,还有她一路诊治过来的民心支持,以及后续的计划,怎么胜不了江悍?
“这不算什么,来,我在给你说说伏杀之后怎么操纵舆论,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符合义的话术,一会儿我就得走了,得赶紧把这些事情给你说清楚……”
想要出师有名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只要降低一点底线,拿未来的证据也好、直接找不那么直接的证据也罢,都能将自己放在受害者反击的位置上,有这么个名头,就能阻止大部分游侠的行动。
可惜此举防不了那些本质是想踩着常宜扬名,又或者有利益冲突,打着‘义’的名号来复仇的游侠,不过这些人只是极少的部分,有宛安游侠护着,又在医属内,常宜和其她女医应该是比较安全的,现在最危险的,还是生死未知的齐锦。
就不知道齐锦现在如何了。
而被韩盈念叨的齐锦,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她躺在阴暗湿冷的地窖中,裸露出来的右小腿用衣服撕成的布条缠着,隐约透露血迹,有个头发全白的老媪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喂到她的口中,而后摸了摸她还是发烫的额头,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在这么烧下去,人可是能活活烧死的……
正当老媪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大喊大叫的声音:
“细!老婆子!你们都死哪儿去了!快出来给乃公煮酒肉来!”
紧接着,便是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老媪一惊,生怕自己儿子发现这地窖入口,好在儿媳及时出现,制止了对方:
“谢顺你在干什么?全弄乱了我怎么收拾?阿母现在去丘上不在家,我这就给你煮肉就是了!”
一声极重的巴掌声从上方传了过来,老媪听到自己儿子恶狠狠的吼道:
“谁让你敢这么对乃公说话?滚!”
这已经是家里的保留项目,谢顺每次在江悍那里受气,都会回家发泄,细已经习惯了,她忍下这巴掌,沉默的去给谢顺煮肉,而谢顺也不再臭烘烘牲畜棚里呆着,而是招呼着兄弟在院内喝酒划拳。
细煮好肉,又将酒坛子办了出来,任由他们喝到烂醉,这才回到牲畜棚,搬开稻草和木板之类的遮盖物,将婆婆拉了出来。
老媪看了眼她脸上的巴掌印,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儿媳细从墙洞中推了出去。
她绕了个圈,提着小筐子回家,听到动静的谢顺睁开睡眼蒙眬的眼,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看着筐内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药种,又开始发火:
“老东西,乃公找到…嗝……财路,你怎么就弄这…一点?你还有脸这么早回来吃饭?找打!”
说着,他丝毫不在意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直接动起手来,边打边说道:
“下午采不到半筐,乃公打死你!”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媪,上哪儿打过壮年的儿子?只能被动的承受对方的殴打,煮肉的细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拦人,她不敢激怒对方,只能拉着婆婆躲避,直到对方酒劲上来,躺在地上彻底昏睡过去,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才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抱头痛哭起来。
只是即便是哭,她们也得压低声音,以免吵醒谢顺,再惹来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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